“池慕是冲动了点。”
他顺着苏听荷的话往下说,“我哪里管得了。”
“裴总谦虚了。”
谭柏笑道:“不瞒你说,池老师的真性情,连粉丝都招架不住。”
一言不合和导演吵架、命令粉丝不许带除了手写信之外的礼物,池慕的直率表现在方方面面,不止是在演戏上。
“小池浑身散发着自由的气息。”
赵明远评价道:“小裴则是过于稳重了,正好互补。”
互补吗?池慕怔了怔,貌似很少有人这么形容他和裴嘉之的关系,但他喜欢互补这个词,听上去像是将两块形状不一的拼图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变得更加完整。
“小裴的稳重是天生的吗?”
苏听荷不免好奇,“还是后天培养出来的?”
“都有。”
裴嘉之斟酌了一下,“我父亲比较重视这一块的教育,他会锻炼我的抗压能力,以及对不同环境的适应性。”
他省略了具体说明,但池慕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他想起那天路过的禁闭室,还有裴嘉之提到父亲时不易察觉的一缕生涩,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是后知后觉的迟钝,还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漠视?
池慕说不清楚。他喝完了杯子里苦涩的残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走近过裴嘉之。
第一期的录制接近尾声,嘉宾们互道晚安,各自回房歇息。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要回到现实生活了。”
池慕坐在床沿,看着裴嘉之收拾衣物。“我还没想好怎么和爸妈交代。”
他以录节目为由,切断了和父母好友的联系,但该来的迟早会来,这些不过是缓兵之计。
“实话实说。”
裴嘉之也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帮我和叔叔阿姨捎句话,如果离婚了,财产分割方面会做到公平公正、不偏不倚,不让你吃亏。”
他改口了,在一个寻常的夜晚。
池慕的心脏处传来了一阵钝钝的疼痛,他很难描述此刻的心情,代表着美好幻想的泡泡在半空中破裂,那些阳光下折射出的五彩斑斓的颜色仅仅是昙花一现。
“好的。”
他强颜欢笑,拉高被子盖过头顶。“晚安。”
裴嘉之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把衬衫的袖子迭反了。一道明显的褶皱留在上头,他尽力去抚,却怎么也抚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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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
江远豪爽地打开一罐啤酒,“今天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