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他们的高潮几乎是同时的,高潮之后,冯临川抱着念真,让彼此一起侧躺在草地上。
无言的歇了一会儿,他先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又帮对方穿好裤子和衬衣,然后靠着旁边的树干,让念真偎在他胸前。
“改天,你跟我去我爹娘坟上祭拜祭拜吧。”
冯临川边看着不远处正在悠闲吃草的两匹马,边在念真耳根低语,“我得跟他们说一声,后半辈子的伴儿,定下来了。”
念真听着那样的要求,没有答应,没有点头,但是原本垂在旁边的一只手却在迟疑之后抬了起来,轻轻抓住了对方的衣袖。
几天之后,选了个云淡风轻的好日子,两个人,一起去祭拜冯临川父母的坟茔了。
那男人,那堂堂七尺汉子,那穿着马靴甩着皮鞭随时都像是会拔枪杀人的匪首,跪在爹娘坟前,一声不响,没有眼泪,没有言语,就只是注视着两座墓碑。
念真突然觉得,他能了解,冯临川是把所有的话,都在心里说了一遍的,一定是那样。
默默双手合十,念真低声诵了一段经文。
冯临川静静听着,而后直到他们一起离开往回走时才开口。
“不当出家人了,也能诵经?”
念真略作沉默,叹了口气:“祈求魂魄在极乐净土平安祥和而已,谁都念得。”
“那这么说,你觉得我爹娘会在极乐世界?”
“……有何不可。”
“嗯,‘有何不可’啊,一个匪首,一个压寨夫人,‘有何不可’?”
边说边低声笑起来,冯临川揽住念真的肩头,“这么多年,应该早就转世投胎了吧。”
“你相信转世一说?”
并没有挣脱开那手臂,念真低着头问。
“你信?”
那男人反问。
“我当然信。”
“因为当过和尚?”
“不,从小就信了。我娘说……”
迟疑了一下,被搂抱都尚且没有脸红的念真,话说了一半却忽然有点害臊起来,“我娘说,我出生时,天边红霞似火,村里先生告诉她,这孩子是……是珞珈山上善财童子转世,有佛缘。”
“善财童子?”
冯临川原本想笑,却又忍了,“那不是红孩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