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真满脑子都是他从没纠缠不休过的问题,甚至忘了想想最基本的那条:他们都是男人。
他忽略了这一前提,又忽略得浑然不觉。
“今儿晚上,你得回去睡。”
整了整对方的领口,冯临川轻轻将拇指滑过念真的喉结。
“这是命令吗。”
“是。不然你以为?”
“……果然,‘随便我’只是说说而已?”
“你……”
被那句很是大胆的话刺激得又瞪了眼,冯临川对着念真看了片刻,却并没有发作,反而挑起了嘴角。说了句“别试探我”
,他捏了一下对方柔软的耳垂,而后眯起眼,“你再继续住柴房,我没法跟弟兄们交待。再说……不抱着你睡,我做不了好梦。”
让那匪首几句话说得脸红了个透,念真完全没了对答的本事,自知又占了下风,他跟自己赌气一样干脆不言语了。
“怎么没用花露水?嗯?”
冯临川从地上抄起那个小瓶子。
“那是女人用的东西。”
念真低声回答。
“谁也没规定只能女人用。”
几下拧开瓶盖,那男人将几滴花露水倒在指尖,直接就抹在了念真颈侧。跟着,他在对方皱眉躲闪之前,就一把将之抱住,嗅了嗅留在肌肤上的清香,冯临川浅浅笑了出来,“你啊……我倔,你比我还倔,倔得让人一阵阵儿的真是搓火。可谁叫我偏偏就看上你了呢……现在想后悔,都晚了十万八千里了……”
那天,念真没有马上跟着冯临川回后宅。
他们去了后山的温泉。
温热的水流洗掉了三天来的疲惫,也让三天来积攒的情欲很快开始燃烧。
冯临川抱着念真,在光滑的皮肤上反复亲吻,他能感觉到来自对方的阻力,还没完全从争端中脱离出来的念真不情愿这样的行为。但这次,冯临川并没有强制动作,他只是抱着念真,轻轻在那光裸的背后摩挲,等到抵触感稍稍平息之后再继续试探般的挑逗。
这样的缓冲反复了两三次,某些情绪被压制下去,某些情绪被激发出来的念真,已经眼里带了湿润。
快感,果然是没人不想要的……
冯临川一手搂着他,一手抚弄着彼此的物件,动作并不激烈,就像是安抚一样,但即便如此,高潮仍旧会如期而至。羞耻于自己总是先一步到达顶峰的念真低着头,不愿意让冯临川看见他的表情。
情欲中,也许想不了许多,可一旦清醒过来,就会明确意识到和自己亲热的是个男人。自我厌恶感也许会随着次数的增加而一寸寸消磨,可毕竟还没有消磨到彻底接受。
“你归根结底,不喜欢男人,是吧。”
低沉的声音突然掠过耳际。
念真不知如何回答,不知回答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你只不过是刚破壳的雏鸡,破你壳的,是我,你才会对我有反应。”
举着令人觉得愈发羞耻却无力辩驳的例子,冯临川帮念真洗干净身上喷溅的痕迹,而后盯着对方的眼睛,“慢慢就好了,天下没有绝对的事儿。”
慢慢就好了,什么慢慢就好了?是说慢慢的我就会接受被一个男人……“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