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那隻緩緩墜落在巨型水箱底部的儒艮。
大海最後的嘆息,封鎖在狹小的四方空間之中。
認認真真為動物著想的公益組織無法盈利,困難維持著正常的運轉。只想滿足一己私利的海洋館卻能堅持到最後,給每個囚禁的動物明碼標價,賺得盆滿缽滿後欣喜關門。
「要是它們沒有滅絕就好了。」
鄧賞月輕輕為一隻企鵝拔掉腳上的圖釘,捏了捏它的小翅膀。
「痛嗎?」
肯定很痛。
身邊的嚴颶也默默為它們解除束縛,用借來的異能為它療傷。白粥手邊也落下一堆漁網和塑料垃圾。
恢復健康後的動物都自在地游弋起來,鯨魚送來一陣彩虹噴泉,幾隻海豚還想載著他們去找信物。
他們三個圍觀海洋生物的時候,圍巾倚靠在擱淺的船舷上,表情疏離,仿佛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的興,哪怕是再驚人的奇景,也不例外。
鄧賞月回頭想叫他過來一起,視線投過去的一瞬,他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圍巾仿佛忽然長大,發色產生明顯的變化,整個人看起來,竟和自己有些像。
男孩漫不經心地看過來:「你老是盯著我幹什麼?不怕嚴颶吃醋啊。」
鄧賞月揉揉眼,見圍巾還是本來的面貌,並沒有任何改變。
「不好意思,我剛才好像走神了。」
「既然海豚知道路,就麻煩它們一趟吧,戰決。」
「可是只有三條海豚哎。」
嚴颶努努嘴:「那邊還有個志願者。」
圍巾和體型嬌小的海獅四目相對,猶豫道:「算了,我自己也可以。」
它不僅看起來滑膩膩的,還很活潑,在水面上跳來跳去,到時候肯定要嗆著他。
「你忍心讓人家失望嗎,別磨蹭了,難道你害怕了啊?」
「誰怕這個!」圍巾氣鼓鼓地走過去,望著小海獅,「先說好,你老老實實游過去,不許……」他還沒說完,就被拖著下了水,海獅馱著他一路疾馳,他剛擦乾淨的頭發現在又是濕漉漉的。
嚴颶在後面帶頭狂笑。
圍巾簡直要氣暈過去了,分不出心思罵人,他只能緊緊抱著海獅的脖子,因為一不留神就會被甩進海里。
這位海獅司機,絲滑到過分!
提前抵達了收集信物的地方,海獅不知道從哪裡叼出一隻彩球,開心地頂著它表演節目。
圍巾笑不出來,點了點他的腦袋。
「小傻子,還記著這一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