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爸爸打了一套太极组合拳。
先安排萧金筠、凌老头、罗老太接受了常齐市新闻直播间的专访。
萧金筠在采访中谈到了她与我的相识相知相爱到分手的整个过程,回忆了与我的过往,谈了对我的印象和感觉。初次相识时觉得我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后来接触现我是个讲义气、讲道义、富有正义感、充满爱心的人,对待朋友尽心尽力,常常帮助素不相识的老人们,当我一场意外的车祸失忆之后,明明对她没有任何记忆,为了不伤害她的心,一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关爱,尝试去接受她,爱她,给了她很多暖心时刻。她作为当事人,又作为旁观者,她很清楚我的努力、我的尽力而为,但爱情不是靠努力和尽力就可以重启的,所以,我和她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分开,没了爱情为基础,只剩感恩,她不想让道德束缚我们一生一世,但是分开以后,我们仍然是朋友,而且她的弟弟在我的公司上班,我们没有因爱成恨,更没有因分开而成仇或者陌生人,我们依然是朋友。她觉得我是一个好人,一个特别顾及他人感受、总是先考虑别人的人感受,把所有的人想了一圈后最后才想到自己,当今社会不自私的人越来越少,而我就是其中一个。这么好的人,却被人诽谤。她解释了那篇采访报道里的照片和文字,她从未接受过任何采访。而照片来源于西餐厅的监控视频,那是她第一次去也是唯一一次去西餐厅,那次是她和我谈分手的地方,视频只截了她落泪的图片,把对面的我截掉了。她从未想过,分手也会被有心人利用。用一张处理过的图片,编造一些莫须有的言论来诋毁我,这段时间让她心如刀割,她有心出来解释,但一人难敌众口,且找不到途径和渠道让她澄清,只得默默地看着、听着所有的人辱骂我、指责我,她的心每日都在煎熬着,因为我受的这一切竟源于她,她觉得对不起我。说到动情之处时,她成串的泪水从眼窝里涌出来,然后越涌越凶,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坐在一旁的主持人递给她纸巾,安慰道:“至少,现在你能在数百万的常齐市民众前为他澄清,你做到了你该做的。”
接下来,凌老头和罗老太接受了采访,他们说我小时候的事情,又说了我成年后的事,提到了那场车祸。因疲劳驾驶导致他人死亡,在清醒后,在自己的身体恢复仍需要时日的时候,我努力去工作,只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只为了尽快帮助家庭还债。为了节省医药费,为了帮助更多因车祸需要长期治疗的患者,参与了医院的科研实验,积极配合医院的治疗方案,随传随到,承受药物以及治疗带来的痛苦,意志力坚强,从不在他们面前说苦说累,从未提过放弃,尽量不让自己成为他们的负担,懂事得令人心痛。
我还一心想要为因我而死亡的家庭赎罪,想替她尽孝,尽管他们也许并不需要,但我从未退缩,自己做的错事一力承担,没想过逃避,至今仍然往林夕生存基金里还债。
他们称,自己的儿子被林先生认干儿子,他们是自内心的高兴,为儿子终于可以达成自己的心愿为他犯的错而赎罪,替死去的死者尽孝。他们为儿子能得偿所愿而感到欣慰,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他们不仅支持更希望我能够把林先生夫妇俩当成自己的亲身父母一般孝顺,自己的儿子多了两个爸爸妈妈疼爱,他们也很高兴,指出那篇采访报道拙劣卑鄙的手段,那张罗老太在街边清洁擦眼睛的照片,只是罗老太因为有灰尘进了眼睛,去擦灰尘,就被有心人利用,歪曲事实,颠倒黑白。而且,林先生曾邀请他们入住林氏大宅,我也多次要在林氏大宅附近为他们购置房产,只是他们在老社区住习惯了,不愿意搬,根本不存在儿子要豪门不要老父老母的情况。
之后,新闻直播间又采访了丰华区陵水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附近小区的居民,他们对凌老头、罗老太平时的为人赞不绝口,凌老头利用休息时间无偿帮助大家修理水电、家用电器等等,对我也是赞赏有加,在中介公司工作那段时间,帮助大家解决了许多实际问题,而且乐于助人,无论什么事情找我,都能及时得到处理,当时街道流传开一些话“找以礼,必办理!”
还有“房屋有问题,请找凌以礼”
等等,以此说明凌以礼的为人是很讨人喜欢的。
去了我曾经的小学和中学,采访了当时我的班主任、同学,采访了萧金筠说的那个曾经抢了我大单有一个盲人妈妈的货车司机以及那位盲人妈妈,还有我的主治医生,参与医学科研实验的医生们。
全程直播耗时了两个半小时,从八点播到了十点半,通过采访、就地取证、寻找我的生活轨迹等方式,向全常齐市人民全方位的展现了我的过去、现在,以及解析了我为人处世的方式、待人接物的真诚,对待人生的态度,把我好好地剖析了一番。
全家人包含丽红姐、小桂姐、乔叔和两位安保人员,我们都聚在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完了全程的直播。
每个人都感慨万分,他们看向我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敬仰和钦佩,如同星星般闪耀着对我的崇拜之情。爸爸这剂药方下得太猛了,哪里是简单的澄清直播,简直是让我成为闪烁的明星成为人们所追捧的对象啊。
田心见我对这场直播似乎并不意外,又看了看爸爸洋溢着得意洋洋的表情,便猜到,这是我们安排的一场秀,主演是凌老头、罗老太和萧金筠,群演是街道的居民们和其他与我有关的人员,她向爸爸举起了两个大拇指,满面敬佩:“爸爸,您太厉害了,这样都能力挽狂澜。”
我不由的担忧道:“今晚辛苦金筠和凌老头、罗老太他们了。金筠那么害羞的一个人能够接受电视直播这么久的采访,向全市人民说出个人隐私,还要在镜头前表现出那么丰富的表情,深情、不舍、依恋、懊悔、痛苦,泪水流了那么多。还有凌老头、罗老太,尤其是罗老太,做清洁都要刻意选一条僻静的小巷,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么多话,真的难为他们了。”
田心玩笑道:“没想到,你竟心痛起金筠来。”
我微一怔愣,忙解释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们很不容易,尤其是金筠,今晚她占了一大部分戏份。”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你这么紧张干嘛。金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得好好感谢她。”
田心轻笑着说道。
“嗯,我们是该好好感谢她。”
我紧盯着田心的眼睛,看她有没有流露出半点醋意。
田心注意到我的目光,知道我的想法,眨了眨眼睛,然后扭过头去,和妈妈聊天了,不再给我一个眼神和表情。
完了,吃醋了!我的内心几乎百分之百肯定了。
此时,丽红姐好奇地问爸爸:“老爷,您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人为以礼少爷作证的?”
听到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望向爸爸。
爸爸扬起了下巴,眉梢微微上挑,神态自若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自豪和骄傲,仿佛他已经无所不能:“当采访报道出来的当天夜里,我就让人接走了家斌和玉芬,过了两三天,我又接走了萧金筠,把他们安排在一个安全而安静的地方,然后与他们一起商量,哪些人是对以礼最有力的证据,也让他们努力回忆,报道中用的照片来自于哪里,还有他们得到的那些信息又是来自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