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事情如何,还是以后再说。
颜谕就不信,她规规矩矩做好分内之事,对方还敢欺负她。
若是真的欺负她,那她这个将门之女,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颜谕身子不大好,可一个柔柔弱弱的人,也有她的獠牙利爪不是?
江氏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孩子,你晓得这些道理就成,早些睡吧,舅妈在这里看着你睡觉。”
颜谕“嗯”
了一声,将身上披着的单衣脱下来放在了一边,睡在了枕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江氏叹了口气。
他们把颜谕送到京城,却不能总在这里看着,毕竟翎城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
这些年来颜谕在邵府长大,邵府的人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家的闺女看待,特别是江氏,她和邵宏没有女儿,就把颜谕当成了女儿。
自家闺女的婚事被抢,人家欺负她无父无母,江氏越想越气,自个儿又掏腰包,想给颜谕添置一些东西。
结果几天后江氏出门,就遇到了同在绸缎店的卫如萱和礼部尚书夫人刘氏。
卫如萱和刘氏可谓是春风得意,店里的老板在旁边使劲儿的夸奖自家的缎子好:“这可是江南新来的货色!宫里的娘娘去年都喜欢这一款!”
刘氏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我们家姑娘,马上就要嫁到五皇子府当皇子妃了!去年的款可不行,我们要今年宫里最时兴的。”
老板赔着笑道:“原来是卫家小姐,恭喜!恭喜!”
今年宫里最时兴的料子,老板怎么可能给她俩弄到?能弄来去年的已经很了不得!他要是有这个本事,直接给太后和皇后进贡去了!
江氏上上下下打量了卫如萱一番,越看越觉得不好,想着五皇子可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江氏过来挑了一些花色不错的,打算回去给颜谕的丫鬟做几身新衣服。
主子要出嫁了,她们这些丫头也得打扮得平头正脸的。
剩下的留着让颜谕赏赐人,毕竟这京城里少不了上下打点。
至于颜谕的衣服,那都是家里的料子,翎城的绣娘一针一线亲自做的,颜谕自个儿的针线也不错,比这外头的成衣好多了。
老板笑着道:“京中人原以为温家姑娘许配给了五皇子,原来是钦天监弄错了生辰!”
刘氏撇了撇嘴:“她一个早死的病秧子,哪里配得上五皇子呢?不怕折了五皇子的寿数!”
江氏这暴脾气瞬间忍不住了:“你什么意思?你不知廉耻的女儿带着婚事勾引别的男人,还要诬陷镇国公府的小姐是病秧子?”
刘氏看着江氏眼生,在京城里从来没有见过,想来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夫人,顿时就沉下来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江氏冷笑:“原来镇国公府的人为了魏朝山河没了,你们是这么议论他的女儿的。”
刘氏在京城里嚣张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看有人敢往自己脸上跳。
江氏怎么都不说自己身份,身边原本有两个丫鬟,被她支去了旁边店铺看绸缎。
刘氏怒从胸中起,卫如萱看不惯有人这么侮辱自己,让身后的壮妇婆子把江氏给按住了,结结实实的给了江氏七八个耳光,打得江氏双颊红肿眼冒金星。
卫如萱冷冷扫了江氏一眼:“冒犯准皇子妃,本该要了你的性命,今个儿本小姐心情好,就饶你一命。”
这时候,江氏俩丫鬟挑好了东西过来,一看江氏被人按在地上,两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三奶奶!三奶奶!您怎么了?!”
卫如萱冷笑一声。
呦,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官员的小妾,还是第三房太太!
婚事[7]
先前无论颜谕被换亲还是什么,都没有怎么牵连到邵家。
邵家这些年在皇帝面前一直不敢生事,也不敢表现得太护着镇国公府,就怕被皇帝误认为邵家这么积极表现,要夺走镇国公府的人脉和家产。
以至于自家的表小姐被外人明目张胆的欺负,邵家都不敢出来说几句什么。
就像邵隽良和邵隽守俩兄弟说的那样,颜谕毕竟姓温,他们一家子姓邵。
颜谕自个儿的那些同姓亲戚都没有跳出来说什么,邵家怎么好去管这桩事情呢?
但邵家自家的夫人被打了,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颜谕听了丫鬟说这件事情,急急匆匆的披了衣服过去。
她去的时候,江氏跟前的丫鬟小翠儿拿着药瓶在给江氏敷药。
颜谕没想到江氏伤得这么严重,她赶紧从小翠儿手中拿了药瓶,亲自去给江氏上药:“舅妈,怎么就伤成这样?”
江氏倒是不怎么在意这点疼痛,眸中流露出一丝凶光:“让她们母子俩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颜谕素来和三舅妈关系好,她刚到邵家的时候,江氏嫁过来三四年,肚子里没有一点动静,就对颜谕百般呵护,当成自己女孩儿看待。
说来也是稀罕,颜谕这么一来,邵家总是发生好事,先是邵宏中了进士,接着江氏就怀了孕,三年生了两个孩子。
如此一来,江氏便觉着是颜谕个福星,邵家三房每一房都很疼爱颜谕。
大舅妈和二舅妈上了点岁数,江氏年轻,与颜谕更亲热些。
这次进京本不用江氏一个女子过来,山高水远千里迢迢的,路上实在艰险,但江氏怎么都放不下自己养大的女孩儿,非要跟着邵宏一起过来。
颜谕手嫩,又常常跟着邵家的姐妹们学习一些药理,给江氏上药便更轻些,酥酥麻麻压根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