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沉沉睡去。
跌入梦乡的周溪浅在榻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抬起胳膊,向右翻去。
只翻到一半,他猝然惊醒,一面庆幸没有吵到凌晋,一面暗自提醒:别动!
然而这个念头尚不及滚上一遭,就再次陷入梦乡。
半梦半醒中,他隐约觉得自己太靠边了,这让他不甚踏实,榻很宽阔,他往里钻了钻。
过了一会儿,他忽而察觉自己占据了榻中,在会被凌晋训斥的恐惧下,他连忙向外滚去,又在即将滚到榻外时,骤然停下。
周溪浅咂巴了下嘴,睡态恢复安详。
凌晋却幽幽睁开了目。
黑暗中,凌晋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再次阖上双目。
第二日,周溪浅醒时,发现自己居然把凌晋挤到了墙根,一双手还圈着他的胳膊。
周溪浅吓得猝然松手,凌晋已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来,一双黑眸清冷凛冽,怎么看也不像刚醒。
周溪浅连忙坐起身来,“我、我下去看看。”
凌晋理也未理,翻身向内,再次闭上了目。
周溪浅心中腹诽:好大的脾气,却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院中飘出米香,妇人正在灶下添柴。
周溪浅走过去,笑眯眯道:“大娘,我帮你吧。”
半个时辰后,凌晋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和浓郁的米香唤醒,他睁开目,见周溪浅坐在案边,面前摆着两碗白粥,神情颇有些自得。
凌晋起身来到案旁,问道:“闹什么?”
周溪浅正擎等着凌晋评价,却等来这么一句,嘴角一下子掉下来,“我做的米粥。”
凌晋坐下舀了一勺。
米粥绵密软烂,入口爽滑,凌晋不再开口,专心饮起粥来。
一直到一碗用尽,周溪浅都没等来凌晋只言片语,他双目如炬,灼灼地盯着凌晋,眼神愈发不忿。
凌晋见周溪浅无事可做,伸手指了一下行李,“去收拾行李。”
周溪浅坐着不动,慢吞吞道:“哦。”
凌晋看了他一眼,自己起身收拾行李去了。
收拾完,周溪浅一言不发地跟着凌晋走出门外。
主家夫妇知道两人今晨便走,正在院中相送,凌晋看周溪浅走路有些别扭,皱眉道:“腿还没好?”
周溪浅声音闷闷:“好了。”
凌晋知他娇气,能走路必然不会多严重,但仍找出一瓶伤药,丢到周溪浅怀中,“进屋上药。”
凌晋的语气太过不容置喙,周溪浅没敢在这事上再跟他别扭,慢吞吞挪回屋里,插上门。
一炷香后,周溪浅重新从门内走出,凌晋看都不看他,翻身上了马。
主家夫妇将凌晋送到门外,凌晋向二人拱手,“若遇令郎,定报平安。”
周溪浅挪到了自己的马下,发现马鞍之上,垫了一层厚厚的褥子,已被布绳缠得妥帖。
周溪浅那点不高兴,霎时烟消云散,他单方面决定,不跟凌晋计较了。
两人向着徐州首府彭城方向行去,二人在沿途依样打听,发现半数家庭人口不全,凌晋道出自己投奔徐州刺史的消息后,其中不少家庭提出请凌晋代传平安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