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酒道:“你低估了我。”
宫九道:“我没有低估你,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已预料到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你随机应变的本事竟如此高明,没想到你竟对自己这么狠,竟敢对自己这么狠。”
陈有酒笑了,苦笑。
如果还有其他的法子,又有谁希望用这种法子随机应变呢?
宫九也笑了,惨白的笑容。
他道:“我错了,就该死,可我没有败。”
他的目光盯着已嵌入陈有酒腹的楼一夜听春雨,笑容更加玩味。
陈有酒叹了口气,道:“不错,你没有败,我虽然杀了你,可你却也杀了我。”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快速流逝。
刚才他那一刀虽然减弱了楼一夜听春雨的力道与方位,可即便如此,这一刀的威力还是太大太大了。
宫九松开了放在脖颈上的手,道:“我不止一次想过自己会死在什么样的人手里,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不过能死在你这样的人手里,也算是件幸事,你的确有杀我的资格。”
陈有酒叹息道:‘我本不想死在你这样的人手里,可如今却也感觉不错。’
宫九哈哈一笑,叹息道:“只可惜这里没有酒,否则我一定要与你喝上一次。”
蓬的一声。
鲜血从咽喉飞溅出来。
宫九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宫九的嘴巴不停开合,似乎在念叨什么,好像在呼唤母亲——一个人在快死的时候,总是会一些平日不会的话,做一些平日不会做的事。
();() 陈有酒盯着倒在地上的宫九,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生命力快速流逝,身体无法再支撑站立,倒在地上。已被他鲜血染红的地上。
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望着上。
上白云悠悠,清风拂面。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陈有酒静静躺着,等待死亡的到来。
当初他决定违背系统的意志,拒绝成为系统的傀儡,拒绝成为草菅人命,乱杀无辜,屠城灭国的杀人魔王时,就已做好了死的准备,虽然中间多次动摇,可仍旧坚持走上了这条死路。
死是可怕的,如果有选择,他绝不愿意死,只可惜他没有选择。
在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候,他发现死亡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他的信在这一刻竟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的脑子正在高速运转,胡思乱想起来。
听人死了会去地府,这个世上是否真存在地府呢?我死了以后,公孙兰、牛肉汤、沙曼、上官飞燕、上官雪儿、上官丹凤,这些人是不是会为我流泪呢?陆凤、司空摘星、花满楼这些人是不是会来祭拜呢?我的那些仇敌会不会将我的尸体挖出来剁成肉酱呢?
这一刹那,他想了很多平时绝不会想的事。
他的生命力快速流逝,气力快速消失,眼睛都慢慢睁不开了。
他努力睁开眼睛,可眼睛还是慢慢闭上了。就在双眼闭上的一刹那,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声音似乎是从八角亭哪里传来的。
那是什么声音呢?
陈有酒想要想,可他太累了,连想的力气也没有,双眼缓缓闭上。
八角亭只摆放着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是老实和尚奉宫九的命令送来的,是专门为陈有酒准备的,因为宫九笃定陈有酒必死无疑。
现在棺材盖已被推开。
一个活人从棺材中走了出来。
本来装死饶棺材却出现了一个活人,这种事又有谁想得到?
这人来到宫九、陈有酒面前,检查了二饶身体,这才了一句话:“任何一场决斗都应该有一个赢家,这场决斗也不例外。”
他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郑重到近乎庄严的地步,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他坚定不移的原则。
他完这句话,将宫九的尸体连同那口剑鞘雪白、剑柄雪白、剑身也是雪白的赤龙封雪剑送进棺材,然后背起陈有酒离开了这块已被鲜血染红的荒废院落。
他是谁?他要将陈有酒带到哪里去?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