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被沈南风的动作吓得一惊,先是下意识的拔腿想跑,几瞬之后又猛然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谁私奔?”
“是…是陆文远要私奔。”
沈南风为自己的演技折服,一时间眼泪流的更凶。
“我昨夜给他送书册时,不小心看见了桌上的情书才…才知道他要放弃科考啊!”
“你…他…”
沈辞只感觉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将他撑得几乎快要爆炸。
自己利用礼部侍郎的身份不惧被罢官坐牢的风险去偷来考题;
自己费劲心力威胁沈南风留在沈家助陆文远读书学习,替他写好考试的论述文章。
一切的一切,不就是希望他能在科举时考个好成绩吗?
可现在他竟然为了个不知从哪来的女人要放弃科考去私奔!
“那你为何不早说!”
沈辞气得抬腿想踹沈南风,却因为对方抱得太紧只能无力地晃了晃。
“他…他威胁我,说若我敢跟您说就杀了我。”
沈辞垂下眼,看着对方带着泪光却依旧明亮的眼眸,逐渐找回了理智。
他用力掰开沈南风攥着他衣角的手,身旁的车夫说,
“快走,去南山广安寺!”
“咚咚咚~”
话音刚落,贡院封闭的钟声就从远方荡漾而来。
沈南风垂头扶着白芷的手,艰难地站起。
再抬头时,不小心撞进了远处酒楼里一双黝黑的眸子中。
男人一袭红衣,头戴冠玉。
如此艳丽的颜色,却压不住他那剑眉星目,冷峻至极的五官。
钟声的袅袅余音中,那人端起一杯酒,微微侧头,遥遥地向她敬了敬。
原本满是冷漠与孤傲的眼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情愫,又转瞬而逝,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
沈南风一看便愣了神。
这人名叫盛熠,是长公主与定远侯的独子,原是金尊玉贵的天潢贵胄。
不曾想几年前长公主去世,定远侯失踪,一夜之间跌落凡尘,销声匿迹。
近些年,不知又如何竟得了皇帝青眼,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玄辰司首领,以更加强横的姿态回到众人视线中,让人又惧又怕。
可这位盛小侯爷为何像是认识自己?又做出那样的动作?
怔愣间,沈夫妇二人的催促和怒骂声从马车中传来,她这才回过神,朝男人轻轻颔首后,转身上了马车。
而这位令沈南风摸不着头脑的盛小侯爷,正看着沈府马车离去的背影,摩挲着肩膀衣料处的鸢尾花,轻声道,
“路九,既然他们想看戏,那我们便帮上一把…”
“把火烧烈点!”
沈家众人急匆匆赶到广安寺时,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陆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