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也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
她哂笑着,将玉瓶收回到自己怀里。
那夜的男人,其实是个青楼小倌?
可这人是从哪来的?又是谁找来的?
沈南风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更乱了,像是一团被蹂躏过的毛线球,连一丝一毫的头绪都找不出来。
“姑娘,这温润楼是个什么地方啊?”
白芷把银票往身上藏得严严实实后,转头傻乎乎地问。
谢忱看向主仆二人的眼神一时有些一言难尽。
沈南风站起身,伸手在白芷额间轻轻弹了一下,“小孩子家家,别问这么多。”
在她一脸幽怨的愤懑中,沈南风紧急撤退。
这二人的目光,她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
“那你…注意身体。”
谢忱欲言又止地送去一份关心,“那药虽然看着不错,但受伤了,总归是不好。”
沈南风点点头,毫不迟疑地逃了。
不过离开书局前,还不忘再演一出戏给暗中观察的沈家人看。
那伙计将主仆二人推出店门外,阴阳怪气道,
“南风姑娘,您要是讨饭的话应该拿个碗来,总为难我们老板算什么!”
白芷将自家姑娘扶住,叉着腰喊,
“我算你大爷!不是你们当初眼巴巴求着我们姑娘带你们赚钱了?现在有点起色眼睛就长到头顶上,也不怕有一天掉下来摔死!”
“一帮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
沈南风看着好笑,侧头问,
“可骂舒服了?”
“还行吧,这话应该应该扔在另外三家老板头上,在这儿骂还是差点意思。”
她给白芷递上水壶,悄声吩咐着,
“喝完赶快回府里去,按刚才说的把银票都藏结实了,别让青黛又翻出来。”
白芷被水呛得咳嗽,生怕沈南风自己一人跑去哪又受了委屈,昂着脖子艰难道,“我不走,姑娘去哪,我都陪着去。”
沈南风摇摇头,仍旧是那副说辞,“小孩子家家,不适合。况且你兜里揣着这么多钱,跟着我也不踏实。”
白芷最终被劝服,一步三回头地往沈府走去,嘴里嘟囔着,
“我不小了,我比姑娘还大半月呢。”
…
送别白芷的沈南风独自站在温润楼门口,正在犹豫时,被人一把揽住了肩膀。
“我就说你这人有意思,平日里装得恭谨守礼,到头来被逐出沈家后,还不是来这儿找乐子?”
她艰难地挣开束缚,看向身旁斜睨着眼、正笑看她的宋昭昭,叹了口气,
“宋姐姐,我可不像你,没钱来这儿消遣。”
这宋昭昭是威平将军的小女儿,家里还有五个哥哥也都在军中,是全家的掌上明珠。
按理说这宋家掌如此多的兵权,宋昭昭要么入宫为妃,要么就得被几个皇子拉拢嫁入王府。
可她偏偏走出一条邪路。
她整日出没温润楼,身边的小倌换了又换,给自己整了个京城第一女纨绔的名号,自此再没人敢来提亲。
“没钱姐姐请你啊!”
宋昭昭又一次挽上沈南风的手臂,抓住她就往楼里进,
“那日诗会,你肯帮我解围时,我就觉得你跟那些装模作样的世家女不同。”
“跟我一样,做个女纨绔又怎么了?谁敢说这日子不潇洒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