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支支吾吾,终于?仗着她看不清他的脸,提出一个骇人听闻的建议,“叫爱郎吧。”
苏月险些?崴倒,晚间吃的饭几?乎都要吐出来了,惊悚地说不,“我?死都不会这么叫的,你不想让我?活命了,我?知?道,你想害死我?。”
他很委屈,“好些?人都是这么称呼的,为什么到你这里就不行?”
苏月说我?绝不,“我?还要脸,还要在这世上活下去,你敢这么坑害我?,我?与你不共戴天!”
罢了罢了,都不共戴天,还怎么生儿育女。
他是个善于?退让的人,叹息道:“听你的意思吧,你觉得怎么称呼才显得既庄重,又?不疏远?”
苏月说:“就唤大郎,让我?想起四年前被?我?阿爹婉拒的那位郎君,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却连媳妇都讨不上。”
还好没点灯,看不见对面那人阴沉的脸,只听他抱怨:“辜苏月,朕发现你当真很猖狂,老提以前的事做什么,朕现在当皇帝了。”
“好好好。”
她安抚不迭,“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了。那就叫大郎吧,很是庄重,也很亲切。”
皇帝嘟嘟囔囔,“太后才这么唤朕……”
“陛下。”
她好心地提供了参考。
果然他很快就作出了选择,“还是叫大郎吧。”
苏月转过身,翘起兰花指一指窗外,“更深露重啊大郎,回宫去吧,带上你的梯子。”
他愈发迟迟了,以前分别就有说不出的留恋,这回要定亲了,更加留恋得理直气壮。
“苏月……”
他叫得很缠绵,“朕再坐一会儿。”
苏月浑身鸡皮疙瘩乱窜,“耽搁得太晚有损龙体康健,回去吧,批一会儿奏疏,再让国用给?你煮碗参汤。”
几?乎是连拖带骗地,把他弄到了门前,还不敢立时开门,怕官舍外有人经过,遇见了不好看。
她探出脑袋,左右观望,确定没人了才把他拽出来。他甚为不解,“你贼头贼脑干什么,朕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半夜三?更从?房里出来个男子,凭你是谁都不成?体统。况且这里是西隔城,内敬坊的所在,里外全是女郎。”
上下打量了他一通,“自重!”
皇帝没办法,被?她押送到了小门前,两手?扒住门扉问:“你何时来看朕?朕这两日?有些?忙,朝中有议案,西南又?有地动,恐怕没有时间过来。”
苏月想了想道:“我?这两日?也忙,等手?上的事一放下,立时就去瞧你。好了,别站在这里了,快回去吧,我?要锁门了。”
他无可奈何,惆怅地叹了口气,脑子一抽就是一个想法,“那朕再亲亲你吧。”
结果显而易见,苏月推了他一把,在他恋恋不舍的凝视下,反手?锁上了门。
耳朵贴在门板上听,想看他有没有离开,却是半天没听见声响,她知?道,他还站在那里。
“走?吧。”
她又?催促,“你不走?,我?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