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派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少年心性,符庆泰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人的行事风格,还算符合他多年来的暗中探查。
刚刚这番表演,八成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见识才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城府。
原来,符庆泰早就盯上徐盛婴了,他父亲徐守成镇守西北,军功赫赫,若能与之联姻,势必对巩固自己,有莫大的好处。
而且这徐世子其实不大热衷权谋斗争,素日里放诞乖张,只爱研习一些古书中才有的奇谈怪论。
这样的人做了驸马,反而是好事。
一不会让父亲忌惮,二嘛……宁安一定能拿捏他,降服整个西域都护府。
这件事,他既然已经动了掺和的心思,拦着他,恐怕他还得上蹿下跳的把自己的爹拉进来……还不如索性由着他……再徐徐诱导,说不定,反而还能利用一把。
“如此,诸位费心了。”
符庆泰不想在这里过多纠缠,又将乐监扶上了座椅。
“你便在这里放心住着,若无罪,京营必会还你公道。父母家眷,我也会帮你养着。”
说罢,太子拂袖而去,东宫卫队也跟着撤了。
徐盛婴一摊手:“他都走了。那张大人,后续的事……”
张别驾忙拱手道:“多谢徐公子当机解围。徐公子既了解这所谓的邪法,那后续查案,也请助我等一臂之力了。”
徐盛婴爽朗大笑道:“不必客气,反正我那要娶的媳妇,这几天恐怕也过不了门。”
他说的倒没什么错。宁安公主因冬酿大会上的惊吓,已经病倒多日了。
因此,符庆泰离开京营衙门,便径直去了宁安公主处。
她的宫室华贵而明丽,适时点缀着珠宝、名画和古玩,既显得天家娇女的无上荣耀,又不至于显得过于“金碧辉煌”
,反而落了小家子气。
成群宫人来回穿梭着,托着水果、点心或餐食,还有的端着水盆。
带头的女官告诉符庆泰,公主刚刚接受过“岐黄医仙”
的针灸,还在静养。
符庆泰一把将她推开,径直进了公主寝间。
宁安公主躺在榻上,面色蜡黄,周围四五个宫娥伺候着。
她见胞兄进来,忙轻轻唤了声“阿兄”
。
符庆泰面带笑意,将妹妹搀起,又从宫娥手中接过药饮,公主以为他要喂自己,便向前倾了倾身子。
“啪!”
谁也没有料到,符庆泰竟将药饮重重摔下,青花瓷碗碎裂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