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荒漠的沙仿佛银雪一般,静悄悄地卷在夜风里。
一个考生刚收了一个潜藏在城内的妖物,兴致高昂地抖了抖锁妖囊,准备踏进面前的宫殿。却听闻从宫殿里面传出急促的脚步声和少女的喘息。
他停住脚步,站在黑黢黢的宫殿门口,眯着眼往宫殿深处望去。
声音越来越近,渐渐看到一个黑影,他心口的弦也绷的紧紧的,心跳也随之更大声。
就在一个月光投射的缺口,他终于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是考生的衣服。
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快!”
对方也看见了他,大声喊叫,“宫殿有异!快报考官!”
他没听清,以为是对方遇到收服不了的妖物,受了伤,逃跑出来,准备上前扶一把,“什么?需要我帮你叫医官吗?”
他抬脚踏上台阶,却见对方袖中伸出花藤,像一只延伸的臂膀,一记重拳击在他胸口,将他推出数米。
他气恼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骂道,“搞什么?我是考生,不是妖物!”
抬起头来,继续破口大骂,“你有病啊!我还想帮你一把呢!脑袋磕坏了吧你!”
只见那个跑出来的少女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粗壮的锁链,在他看清对方脸的一瞬间,被拖进了深深的黑暗里。
少女迅消失的尖叫声使他腿脚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正常试题,出事了!
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等知觉反应过来,拔腿就跑,跑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会御风而行。
腾空而起的同时,赶紧向天空的结界投去一点光束。
南承宫主神寝殿,文烁君袒着上身,用纱布按住了胸膛之上正在流血的一个窟窿。
桌案上,一盏水晶琉璃般剔透的莲花灯里存下了一汪鲜红的血,花瓣缓缓闭合,在正上方留出莲子大小的一个孔洞,赤红色的光透过花瓣照射出来。
他刚系好纱布,考场结界的异样传到了他的识海。
他迅披衣而起,转瞬出现在了荒原。
这时,那个受惊的考生恰好冲到结界边缘,他立刻打开一个豁口放他出来。
考生双目圆瞪,脸色惨白,却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脸侧滚下来,“文烁君!宫殿里不对劲!有人……有人被拖进去了!不知道是什么!”
文烁君立刻紧张了,他知道黎川进了宫殿,可进去之后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晓。
“我下去看看,暂时封锁旧宫,通知主考官。如无其他意外,仙考暂且继续。”
文烁君下令。
“是。”
护卫应声。
文烁君随即进了考场,一进去,便现了宫殿的异样,那儿有一层不属于他们的结界,阻碍了他前行。
不知来源,他不敢贸然击碎,于是只身从宫殿入口走进去。
浓郁的黑暗,就像看不见底的深渊。他快步闪过深长深长的回廊石道,探查不到一丝黎川的气息。
而黎川那头,正极力压制着从?孚身体里奔涌而出的巨大灵力。
“?孚!控制!调息!”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穿透小小结界里狂野的风沙与乱雨。
重刀掉落在沙子里,?孚跪倒在地上,双手用力抱着脑袋,痛苦地嘶吼。
他的眼仁已经被血色染透了,青筋顶起皮肤,几乎有爆裂之相。
忽然,几乎逃走的记忆又回到她脑子里。
那是她第三次双灵爆冲。
那时她从凡间抓获一只滥用魔器的妖,炼化魔器时,却被器灵所伤。
器灵纠缠,她强行运灵摆脱,坏就坏在水火相克,来自于她的水火两道灵力非但没有帮她,反而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地两相争斗。
?孚如今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可她却无能为力。
猛然间,一个想法冲进她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