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笨拙、那么夸张,一双眼睛总是亮晶晶追望着你。陈桓昇有段时间甚至是得意忘形的,他拿向坞的手机拍照,紧紧揽着向坞肩膀,亲吻他的脸颊。
陈桓昇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他给予向坞最高级别的奖励。
分手时为了断了向坞的念想,他不免说了些重话。
但是对上那双柔软的黑色眼睛,陈桓昇也于心不忍。出国后他或许不再回来,异地都无法维系感情,更别提两个人在不同的国家。
最终还是狠下心说:“向坞,你对我的好压得我喘不过气。”
这当然是借口,偏偏比他小两岁的向坞还听不懂,傻乎乎说:“那我可以改。”
他是如此迫切,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
陈桓昇最后一次抚摸他的头顶,说:“向坞,可能再过两年你就懂了,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好吗?”
向坞说:“好的。”
他是如此顺从又小心翼翼。
出国之后,陈桓昇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他后来交往的人相比,向坞其实很普通,既没有特别亮眼的成就,样貌也不是最出众的,但却是相处起来最舒服的人,既乖巧又全心全意地信赖他,需要的时候他会在,不需要了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从不打扰。
他时不时就会想起向坞,乃至于在国外待了一年后,主动朝马书雪问起对方的近况。
马书雪:【你不是说和向坞有关的事都不要再跟你提吗?】
马书雪:【他退学了】
陈桓昇给马书雪打了一通长途电话,电话里马书雪说对方一年前就退学了。
“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问导员,也说得特别含糊。他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删了……对,就是你俩分手之后不久的事情吧?可能都没一个月。”
那之后陈桓昇托国内的朋友留意向坞,重新拿到了向坞的联系方式,却没勇气问向坞究竟为什么突然选择退学。他怕知道答案。只能间接通过马书雪了解对方的近况。
向坞很少朋友圈,和马书雪也不算特别熟,回话都十分简短客气。
渐渐地,国外繁忙的生活让陈桓昇逐渐忘记这个人。
后来马书雪也出国了,偶尔会找陈桓昇一起出去,有天特别激动的在伦敦街道上讲起中文,“哎你知道吗?你前男友和王辰在一起了。”
陈桓昇一时怔愣,“哪个前男友?”
“向坞啊。你以前还挺喜欢他的,还让我加他的微信,找他聊天。”
陈桓昇皱了皱眉,“王辰这人的风评不太好……”
“得了吧,要我说你们都半斤八两。”
不知道想到什么,马书雪努了努嘴巴,“明明不是长情的人,却都装得很深情。”
马书雪一语中的。
两年间,陈桓昇身边的人换得很勤,外加上事业频频受阻,他本人很受挫败,心里隐隐有回国的念头,但并不强烈。
之后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他陪友人到社区附近新开的面包店,看橱窗里无人问津的甜品,突然看得出神。
朋友说:“这家只有面包好吃。”
“……我知道有家店的甜点很好吃。”
陈桓昇所答非所问。
后来马书雪要回国,他拜托对方帮忙约见向坞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