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站的不是别人,正是简来意。
厉元朗笑说:“来意,大过节的你也不休息。”
简来意无奈摇头,“我倒是想像您一样,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可是条件不允许啊。”
厉元朗起身做了个手势,“一起走走吧。”
两个人并肩而行。
简来意有感而发,“厉省长,其实想一想,我要是整天无所事事,反倒是个好现象。”
“嗯。”
厉元朗赞成表示,“是啊,你这个纪委书记无事可干,恰恰说明我们干部队伍的纯洁性高。说说看,谁又撞进你们法眼了。”
简来意则说:“不是具体案子。罗副书记不是搞了那个考核方案吗,省纪委也纳入其中。”
“我当时就问他,纪委参与考核,案子谁负责查处?罗副书记跟我讲了一堆大道理,还大言不惭的说,相信纪委的同志思想觉悟高,工作学习两不误。”
“笑话,一心不可二用。给下面的同志下了那么大的学习量,考核指标又难上加难,谁还有心思办案子。”
“为这事儿,我专门向郭书记诉苦。可我从郭书记态度中感觉到,他之所以放任罗副书记胡闹下去,就是想要看一看,他能闹到什么程度,怎样收场。”
“现在好了,各种矛盾全部涌出来,郭书记当机立断叫停,罗副书记灰头土脸。当初雷声震天响,到头来,却放了个蔫儿屁。”
“由于他这么一弄,纪委这边积攒不少案件。这不,五一都没放假。我让他们把案件分门别类整理好,捋顺出来,好采取下一步行动。”
原来如此。
厉元朗感慨道:“郭书记找我沟通,有人告他,还吃了批评。我看他现在有点动摇,毕竟他的压力不小。”
简来意一愣,驻足看向厉元朗,“莫非是罗?”
厉元朗冷笑一声不做回答,其实一切都已说明问题。
“唉!”
简来意叹了叹气,有感而发,“人家是带着任务下来,要整顿洛迁风气,不大动干戈,就突显不出来他的作用和水平。”
顿了顿,他忧心忡忡的又说:“罗副书记咄咄逼人、步步紧逼,郭书记难以招架。况且,他正在处分期,人脉也没罗副书记广,郭书记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厉元朗叹息道:“是啊,郭书记压力巨大,都已萌生退意。”
“他要辞职!”
简来意愕然,稍作思索连连摇头,“现在辞职可不是最佳时机,罗副书记来洛迁,摆明就是过渡,将来极大可能接替书记一职。”
“此时郭书记递交辞呈,打乱节奏部署,会引起人家不满意。”
厉元朗赞同简来意的分析,心情复杂而又沉重。
简来意从厉元朗的表情中看出,试探说:“厉省长,从目前局势看,郭书记在,能够起到稳定作用。无论罗副书记怎么折腾,有郭书记坐镇,也跳不出这个圈儿。”
“可一旦郭书记离开,事情就不好说了。厉省长,这事您不能不管,为了洛迁的安稳,以及来之不易的美好前景,您一定设法阻止。”
听简来意这样说,厉元朗驻足站定,眼望前方若有所思的感叹道:“来意,事情不简单啊。”
简来意自然明白厉元朗的担忧。
都是同道中人,这里面的复杂形势,绝非随口一说就能解决。
恰好这个时候,陈先拿着手机过来,“省长,您的电话。”
简来意见状,连忙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去。
电话正是廉明宇打来的。
他告诉厉元朗,他刚从山区回来,那里有信号盲区,并询问厉元朗近况。
和廉明宇关系熟络,厉元朗也不转弯抹角,把他遇到的困惑讲给廉明宇听。
廉明宇当即说道:“元朗,听我一句劝,这个电话还是不要打为好。我理解你,和郭书记搭班子合拍。但你想过没有,你联系盛秘书,能让盛秘书做什么?”
“他和罗谦八竿子打不着,他的话,罗谦根本不买账。而且,盛秘书也不会插手。”
“这是其一。其二,盛秘书什么身份?他只是欣赏你,却不是你的下属,任你调遣。”
“元朗,恕我直言,盛秘书这层关系,用一次少一次,要珍惜当下,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犯了大忌。”
廉明宇说得很直接,也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