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满是撞了邪的妇人,她们摇动着身体漫无目标地在街上游荡。若按古籍记载,撞了邪的人便已经不能称作为人了,但凡撞邪者,意识皆非自己所控,而所谓人者,定能思之所思,控之言行。由此推算,撞邪者在恢复原状前都应当被称之为“怪物”
。
林念观察了一下情况,随后又抽了抽鼻尖,突然他低声说道:“到时间了。”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下,远方传来一阵浊灵的吼叫,这浊灵声音粗旷又喊得响亮,应该不是那种好解决的普通浊灵。浊灵连吼了好几嗓子,惊得树上歇息的鸟儿扑腾着乱飞了出去,家犬也狂吠不止。但显然,被惊到的不止飞禽走兽,更多的撞邪妇人纷纷从屋子里走出,她们聚在大道上手舞足蹈,有的一边走一边张开嘴大声讥笑,有的一边抱着头一边跪趴在地上用双膝爬行……一时间这大道上弥漫着说不出的怪异,而周围也没有人敢自投罗网、以身犯险。
撞邪者推推搡搡地要从屋里出来,外面的村民急急忙忙地要回到屋里去。离他们最近的一个老头子手忙脚乱地扔下拐杖,手脚并用地爬进了自己的屋子,丝毫不管旁人的求助,重重地关上了门!
浊灵又扯着嗓子吼了几声,撞邪者们听到指令,齐刷刷地转过了身子。她们似乎是受到那只吼叫浊灵的召唤,缓慢而明确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浊灵的方向挪去,边走边又出相同的吼叫声回应着浊灵。
萧歌捂着耳朵叫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是啊,这鬼东西确实奇怪呢。浊灵没有舌头,不会说话,但是却能叫出声。你说是不是不太公平?”
林念淡定自若道,“这里的撞邪者有点多啊,得在所有人沦陷之前阻止它。”
“你说什么?”
萧歌扯开嗓子大吼道,“我听不见!”
林念将他双手从耳上拉下道:“我说,你就在这儿自己玩下去吧,别来给我添乱了!”
“不行!‘鬼东西’在哪?”
林念动身跟着那群撞邪者走去,他脚步快,没几下就追上了中部。这群撞邪者没有攻击人,看起来对人并不感兴趣。林念心想,这大概就是夕梁村的村民并没有逃离家乡的原因吧?
“你等一下,我是真的能帮上忙!”
林念闻声一惊,没想到被他骂跑的人又执着地跑了回来。可他对那人没什么好印象,因此跟在自己身边倒让他觉得有些阴魂不散。萧歌跑至林念身侧,几乎与他齐头并进着,他从衣服里掏了掏,突然像是卡了壳一样,那只掏东西的手静止不动了。
“你就是他们说的除祟师?”
“他们是谁?”
“我爹?总之也是个除祟的。”
萧歌说着就将手从衣服里抽了出来,只见他捏着一沓黄色的符纸,每一张符纸上也都已经写满了符咒。“这些都是我爹画的,我会用。”
萧歌说道,“除祟这个事我是可以帮上忙的。”
林念却道:“用不上。不过你还是留着,多少能保你自己。”
两人跟着前行的妇人们一起来到了道路的尽头,这里的房屋较少,原本是村民们耕种所用的田野,但经撞邪者闯入之后,新种子也被翻露了出来,死了一大片的稻田。
横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只令人战栗的庞大浊灵。寻常的浊气看不见摸不着,而眼前这只由大量浊气团积成浊灵的东西竟足足达有十八尺有余。它浑身为黑气缠绕,外形渐渐勾勒出了一个妇人的样子。它周身散出可见的黑气,仍在源源不断地吸收撞邪者身上的浊气。被吸食的撞邪者歪着身子在浊灵旁边倒作一堆小山,身后还有密密麻麻的撞邪村民不断地向此处涌来。随着他们的倒下,浊灵的体积也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大。每长大一尺,浊灵就会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周围弥漫的浊气使得正常人根本无从近身,若稍有懈怠,就会被浊灵一同卷入体内!
这还是一只会使用“群体捕猎”
的浊灵。
萧歌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浊灵,更是第一次看见体型如此庞大,危害度如此之高的“巨型”
浊灵。他身为家中的二少爷背上了“叛逆”
的称号,明明父亲和大哥一直游走在各地除祟,而他却老想着要唱反调,故而就从未有机会开开眼界,对于除祟的知识也仅仅停留在表面。那些和镇上人吹嘘过的冒险历程也只不过是从大哥嘴里听说来的,他自己其实并没有体会过……
“小心!”
萧歌仍处在胡思乱想的时间,竟因凑得太近而吸引住了浊灵的注意!远处飞袭来一道浊气,正要砸到脸上时,林念一把拉过萧歌闪躲开来,方才萧歌站着的地方竟硬生生被炸出了个深坑!
萧歌少有地惊慌道:“浊气竟然这么有力道啊!”
“别傻站着了!你不说你会用符纸?那就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