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中,寒风凛冽,天地一色。
唯有摄政王府灯火通明,宛若暗夜明珠。
庭院之中,纷纷扬扬的雪花,宛若因风而起的柳絮。
玉树琼枝,晶莹剔透,楼阁之间,金瓦银檐,美如画中。
裴渡一身玄色直襟长袍,抱着怀中的小女人,步履平稳地穿过一道道曲折回廊。
外袍已经盖在了小女人身上了,或许是睡着了,怀中人已安静了好半晌。
路过自己的院子时,裴渡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
旋即又恢复如常。
眼睫垂落,掩住眼底的冷嘲。
裴渡,你居然在妄想,把芍儿带回自己的院中吗。
幸好芍儿睡着了,若是被她发觉自己的痴想,定然会用那嫌恶的语气让他快滚。
“吱呀”
一声,他推开江晚芍的屋门。
屋内生着恰到好处的炭火,温暖如春。
芍儿喜静,若非传唤,婢女是不会出现的。
裴渡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轻轻掀开金线勾勒的玄色外袍,手却骤然一僵。
江晚芍阖着眸子,却不像是熟睡。
莹润的小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樱唇微张,呼吸很是急促。
方才外面的温度低,她却出了一层薄汗。
从发髻中散下的发丝,丝丝缕缕贴在鬓边,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模样。
裴渡的眉心狠狠一跳,大掌捉住她纤细雪白的皓腕,查看起她的脉象。
半晌,他骤然松了手,脸色沉得可怕。
芍儿居然中了药,但或许是因为惊惧,外加天寒,症状一直没有被他发觉。
看来,谢锦书是不想要他那条小命了。
可是这药,眼下必须尽快解除。
一种方法,自然是芍儿与人……
裴渡敛眸,心脏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仿佛一柄利刃刺进,再疯狂搅动。
虽然自己是芍儿名正言顺的夫君,可他连多碰一下芍儿都是妄想。
成婚几近三年,不曾有一次床笫之好。
更不要说,自作主张为芍儿解毒。
第二种方法,是即刻找来解药,喂小女人喝下去。
“嗯……”
江晚芍忽然娇哼一声,睁开了眼,湿漉漉的眸中水光潋滟。
意识迷离的盯了裴渡一瞬,抬手去抓他的大掌。
“阿渡哥哥……芍儿好热……”
青丝散落在枕上,眼神妩媚到极致,清纯和妖媚近乎完美的结合在她身上。
裴渡霍然起身,黑眸盯着她发上的金镶玉坠子,竭力抑制住自己望向她的冲动。
成亲之初,芍儿还这样唤过他。
后来,对他的称呼逐渐变为裴渡、摄政王大人、喂。
再后来,就再也不唤他,也不与他说话了。
“芍儿,你中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