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裴渡,眉眼间的睥睨众生之气,是令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
江晚芍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想要说话。
却忽然发觉嗓子痛的要命,甚至还有些喘不上气。
裴渡见她气恼的瞪着自己,垂下眼帘,倒了杯水,试过温度后轻轻递到她面前。
“芍儿,喝水。”
他的嗓音低哑疲倦,显然是很久未曾休息。
昨夜芍儿发觉自己中药后,她那样畏寒娇弱的小女人,竟然毫不犹豫跳下结了冰的湖水。
仅仅只是怕他趁人之危,对她做些什么吧。
看到芍儿纤瘦的身躯坠入池塘时,他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捏的粉碎。
接着便什么都无暇去想,紧跟着跃入水中。
江晚芍撑起身子,小口小口喝了些水,总算觉得嗓子好些。
“阿渡哥哥,我睡了多久?”
软软的嗓音夹了些沙哑,倒仍是悦耳的。
裴渡眸色沉了沉,缓声道,“整整一日。”
芍儿是还想接着把失忆的戏码演下去?
接着便要为谢锦书求情了吧。
却不想江晚芍微愣,旋即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阿渡哥哥,那你是不是守了我一整天?”
还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好饿……陪我去吃饭好不好?”
裴渡垂眸看着抓在自己衣摆上的那只莹白小手,薄唇微抿。
话还没说出口,门便吱呀一声被骤然推开了。
碎雪被寒风裹挟着涌进屋内,一个墨色锦袍的小少年,端着个对他来说过于巨大的托盘,轻快的走了进来。
他的年纪约莫六七岁,长眉若柳,墨发披肩。
一双眼睛透彻明亮,带着丝丝稚气。
脖子上坠着一个明晃晃的金项圈,显得张扬又傲气。
裴渡的脸色骤然冷了,沉声唤了一句。
“裴怀澈。”
那小少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下子僵在原地,唇角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父亲,我听说母亲醒了,顺路来送些吃食。”
说是顺路,实际上他早就端了饭菜守候在门外,支着耳朵听动静。
饭菜中途凉了好几次,他便又飞奔回厨房取来新的。
裴怀澈试探着挪了一下脚步,见父亲没有发怒的意思,索性大着胆子走到床边。
恭恭敬敬掀袍跪下,把那托盘举过头顶。
“母亲,你不要误会,我真的只是路过厨房,顺路而已。”
他心中担心江晚芍担心的要命,嘴却还是硬的。
江晚芍却宛若被一道惊雷击中,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失去的是三年的记忆,没错吧?
可是,三年,她和裴渡怎么会生出这么大个儿子来?
“夫、夫君……我们、我们何时生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