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
我不自然的笑,生怕会被他看出我的不对劲。
我们进了拐角处的咖啡店,那里人很少,他很喜欢去那里。
认识盛嘉禾的时候他刚回国,对国内的酒桌文化早有耳闻却并不在意。
这样的结果就是他被灌得像一只酒桶,我正好接了他代驾的单。
路上他很有礼貌:“我很难受,我可以吐吗?”
我回答他:“您真有礼貌,想吐就吐吧。”
那辆价值百万的车被吐成了马桶,一切结束后他坐起来说:
“您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出租车司机。”
那时候我从没想过他会是大陆汽车配件的总负责人,后期何彦辰创业时,去了盛嘉禾办公室很多次都被拒之门外。
直到我在车展上看到了盛嘉禾,他也认出了我。
身为一个时常遭受客户骚扰却不得不笑脸相迎的车模,酒桌上的事情也不过那些,他带我去挡酒,觥筹交错间我喜怒不形于色,一场饭吃下来,盛嘉禾甚至能滴酒不沾。
何彦辰和盛嘉禾终于见了面,只不过,除了何母与盛嘉禾以外,没有人知道中间是我在牵线。
“订婚宴怎么突然取消了?我礼物都准备好了。”
盛嘉禾问我,当初他听说我要跟何彦辰订婚时很是生气,我问他原因时却怎么也不肯说。
“各种各样的原因吧,我觉得我们好像也不着急,毕竟才二十几的年纪。”
二十一岁在学校的许乐言很穷,被室友排挤嘲笑,表面装作不在意却要在背地里用搜二手衣服和化妆品,试图和她们变得一样。
直到我买到了室友姐姐卖的那件只穿了三次掉了两颗水钻的衣服,原价一百五,她与其他衣服打包十来件也只要一百块。
她们的眼神我永远忘不了,明里暗里的在校园墙在朋友圈在所有能爆出笑料的地方,我都在。
直到我遇到了何彦辰,天神一样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后来我搬离宿舍,没有人再敢说我一个难听的字。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只觉得看到我被网暴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像一棵仙人掌。
对我来说,他是我黑暗生活里的一束光,更是我的救赎。
我爱着二十一岁的何彦辰,狂妄自大的令人心生欢喜,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我都该留在他身边,我想。
“要出去工作吗?我那边还缺一个销售。”
盛嘉禾问我。
车模本就吃的青春饭,我已经年近三十,就算何母不说,我也迟早会被淘汰。
也好,我点点头。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盛嘉禾的公司。
公司离家很远,我在附近的宾馆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盛嘉禾顺路送我回家,进屋的时候,我本以为还没回来的何彦辰已经站在了窗口处。
他的脸色铁青,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已是了然。
“不是说出国吗?这么快?”
我将手里的包放下,顺便将脚上的高跟鞋换成了拖鞋。
“许乐言,你过来看看,从这边看下去你能看到什么?”
他说,语气中是难以置信的失望。
是盛嘉禾的车,他还没有走,此时一边打电话一边仰头往上看。
“昨晚上没有回家吧,原来是找到大款了,接下来要做什么?跟我分手?许乐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变成什么样了?我看着他笑了起来。
他被我的反应吓到,一时间有些恼怒:“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说的是假话?”
“何彦辰,我们分手吧。”
我本以为这句话说出来会很难,可没想到真正有这么一天时我反而很轻松。
“二十一岁的许乐言欠你的,在现在为止,已经全部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