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他一直在找寻那道密诏,却一直无果。那一年父皇已经病入膏肓,卧床不起,口歪嘴斜,连笔都握不住了,太医都束手无策。
李辅等太子一党提出太子监国,而那时自己的舅父正在北境与戎族厮杀,战事正处于胶着状态,生死难料,根本无法顾及京城局势。
而母妃却告诉他,父皇一直有立他为储君之意,早已写下传位密诏放在御书房内隐秘处,而如今他说不了话又无法写字,根本无法告知那密诏究竟藏在何处。
母妃找遍了御书房的角角落落,还是没能找到那密诏。
她偷偷使钱买通了御书房服侍父皇的李公公,他告诉母妃,父皇中风前曾在御书房见过沈家大姑娘沈清,问了问她与6渊的婚事,并笑着赞他们是天作之合。
他曾一次次有意无意问起过沈清关于那天御书房里生的事,每次沈清都脸色沉郁地告诉他,要是那一天她早点现陛下病的征兆,立即找太医诊治,或许陛下就不会突然间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再后来,他使尽了所有的招数,只为了查找那份密诏,可机关算尽,等来的却是她突急病,死在了即将要与6渊成婚的前夜。
面前的灯火跳了跳,宋怀德自嘲地笑了笑,也许终究她在内心深处还是更喜欢6渊吧。
不过既然……他眼里的光随之跳了跳,遗传了母妃绝美容颜的脸上露出笑容,凭什么刘家为宋家拼死拼活卖命,母妃却连后位都只能拱手相让,连自己本能顺理成章做太子,却只能屈居于宋怀仁之下,凭什么呢!
不过,这会儿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那就走着瞧吧。
6渊感觉今夜通往惜福院的路特别长,他走得飞快,脸上都隐隐有些汗意。
“世子,您总算是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眼看着惜福院就在眼前,张嬷嬷遥遥看到他像是遇上了救星般,慌乱地从路边闪出,“听说紫苑流产了!老奴怕夫人责罚苏姑娘。”
6渊点点头,刚刚就在王府医走后不久,赵嬷嬷来报紫苑流产了,果然。
他不顾张嬷嬷跟在身后,飞快地进了惜福院,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母亲不知事情真相,错罚了苏浅陌。
有几个小丫头见他来了正想去通报,被他伸手一推,吓得站不住脚。
正院的厅堂内灯火通明,6渊往里望了望,见张嬷嬷已经跟了过来,正在院门外徘徊。他忙飞奔过去,小声和她说了几句,张嬷嬷会意地点点头。
李夫人疲惫地坐在堂中,今日6嫣出嫁,耗费了她很大的心力,原想着早点歇息,哪知刚刚探春院里传来消息,说是紫苑的孩子还是没保住,她哭成个泪人一般,几次三番想寻死,都被赵嬷嬷带来的人拦住了。
她这才强打起精神,谁叫她是国公府内院的当家人,国公爷子嗣艰难,好不容易紫苑怀了一个,现在突然没了,她总要给他一个交代。
“你说你为何当着公主的面绊倒她,是嫌我们国公府的事不够多吗?”
李夫人目色沉沉,她原打算高高提起轻轻放下,哪知这紫苑这么轻轻一摔就流产了,真是不经事。
面前那小娘子微低着头,脖颈上还露出深深浅浅的指痕,看着可怜巴巴的。李夫人看着也觉得有些不舍。
可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偏帮了她,她怕国公爷以为她这是嫉妒紫苑怀了孩子,恨不得她摔倒落胎呢。
自从得知紫苑偷偷怀了孩子,国公爷了火,将那小翠立时卖了。她也立即找了另外两个小丫头时刻陪着她,寸步不离。哪知今日嫣儿大婚,她小姑娘耐不住寂寞想要出来看看热闹,却出了这档子事。
“大家都看到是你绊倒的,你还有什么好说,你和我说实话,你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害她。”
李夫人见她不说话也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