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忽得伸出手来指她。
“若不是我在宫门口堵你,你是不是就直接当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陛下特许你别府居住,你便再也不回沐府了吗?”
他的语气还是斩钉截铁的。
沐卿初这才发觉,原来在沐辰的心里,她是不敢彻底脱离他和他的家的。
“是的。”
她一下就平和下来,看沐辰的眼神中带着怜悯。
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沐训导,父亲,我最后再这样称呼您一次。”
“或许您不知道,您的女儿,早已死在了您的漠视之下。”
“我,不是您的女儿。”
她无比冷静地说出这惊人的事实,但沐辰却觉得,这是她要断绝父女关系的言辞。
这年头,真话反而没人信。
“你怎么敢?”
沐辰已经并不伟岸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您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妻子,并且跟她有了能传承家族的儿子。”
“眼下前途亦是大好。”
“沐训导,反正只是一个你并不怎么在乎的女儿,没就没了吧。”
沐卿初轻飘飘地说出这锥心之语,
笑着关上了车窗。
“萧五,走!”
“是,县主!”
若不是顾忌在宫门口,沐辰又是县主的生身父亲,越过他会对县主有不好的影响。
萧五压根就不会让自家县主被拦住。
眼下得了吩咐,便彻底放开。
马匹一个转身,四四方方的马车便绕过了尚在震惊状态的沐辰,绝尘而去。
车轮带起的尘土让沐辰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代大儒形容狼狈。
好不容易止了咳,沐辰也才幡然醒悟,死死地盯着远去的马车。
“想要断绝关系,做梦!”
“你还真是你母亲的好女儿!”
“一样要离开,一样的……绝情……”
已经离开的沐卿初自然是没有看到沐辰这样反常的一幕的。
不然一定会诧异。
她是无法理解沐辰现在的心理的。
在沐辰看来,他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为什么陈晓凌一定要义绝?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只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所有男人都会做的事。
他没有想到陈晓凌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还有沐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