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是个精明圆滑世故老成够了的人,什么没见过,什么没见过?这两个浪荡子的淫心,她如何猜不透。只是假装不知罢了。
她搬了张凳子,侧身坐在一旁,笑道:“老身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那就聊聊。只是聊些什么呢?如今外面天天打仗,听我那混账儿子从外面回来说,新皇帝倒台了,不知从哪里过来的军队,占了都城,把新皇帝赶到蜀地去了。”
“谁和你说这些?只说咱们玉阳城里哪里又来了美人吧。”
“美人?眼面前就是。”
徐掌柜故意装傻,问道:“不会说的是你吧?”
“说我也不差,老身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枝花。如今虽然老了,也爱风流,喜欢年轻公子哥儿。你若有意,老娘我一定有情,来者不拒。哈哈哈——”
“好个不要脸的老货!你说自己年轻时美貌,比对面茶铺子里的小娘子如何?”
“那老娘可不敢比,她是凤凰,我就是乌鸦。我是麻雀,她就是那大雁。”
“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徐掌柜冷笑道。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王妈妈斜眼调笑道。
徐掌柜瞟了一眼皇甫广达,努了努嘴。
王妈妈心下明白,故意说:“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她那里转圈?却来我这里打坐入定,害得老身胡思乱想。哈哈哈——”
皇甫广达嘿嘿一笑:“不瞒妈妈说,我倒有心,只是不得近身,连人影都看不见。”
“哟,我看这段时间皇甫公子天天往那茶铺子钻,还以为你已经摸上手了呢,谁知竟然还是两手空空。”
“妈妈不要取笑我了,莫非你有什么法子?”
“我一个糟老婆子,哪里懂得这些?你只管去请教那勾栏瓦舍里面的老鸨,那才是有十分主意的人呢。”
“妈妈别逗了,咱们说正经话。”
“难道你刚才说的是正经话来?啊哈哈——”
“好个不要脸的老娼妇!”
皇甫广达一张油脸羞得通红,心下着恼,嗔道,“妈妈好风流。”
“老身不风流,你们也不来找我了。”
徐掌柜趁机问道:“你老人家倒是说说看。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若成了皇甫官人的好事,还会少了你的好处?只怕到时白花花的银子使都使不过来呢。你那儿子东游西荡,没个正业,不得求皇甫官人?好进去他当铺里面做事,又轻松又多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