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细细一瞧,果然长得七分像母亲,难怪母亲偏疼她,根本忘了自己这个长女,胸中嫉恨之情空前高涨。
“长宁郡主真是好福气,竟入了大长公主的眼。”
“娘娘说得没错,臣妾的确有福气。”
姜殊暖气定神闲的样子,看红了太后的眼。她气得咬牙切齿,握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面上还得维持着得体的神情。
她懊恼不该让姜氏起身,该让她跪死在自己面前。
太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长乐郡主得好好想想,此番福运是打哪儿来的,谁给你的福运,可别拎不清,最后好运不保。”
“娘娘说得对!臣妾的福运啊,是老天赏的,老天有眼,自然晓得该将福运赏给谁。”
姜殊暖气定神闲地回话,气得太后险些绷不住。
她一字一句地从唇舌间挤出话,“长乐郡主当真好口才,连哀家都只能甘拜下风。”
“娘娘客气,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想让谁跪便让谁跪,谁能与您媲美?”
太后先是得意地一笑,后品出不对来,姜氏话里的意思,是指责她不分青红皂白便要人下跪?
胸中的火气再也忍耐不住,除此喷涌而出,但今日她召见姜氏还有更为重要的事。
她深吸了几口气,微微平了平胸中的闷气,勉强挤出一丝笑,问姜殊暖。
“长乐郡主可定亲了?你年岁也不小了吧,女子花信短,错过了好时光,便嫁不了好夫婿了,不如哀家作主,为你找一个合适的夫婿?”
一听这话,柳氏来劲了,她立刻插话,“娘娘心善,臣妇手中倒有这么个人选,保管娘娘满意。”
柳氏举荐的人是她嫂子的娘家弟弟。
这位舅爷也曾中举,但后来为了救人,跛了一条腿,入不得官场,说好的亲事也黄了,如今三十好几的人了,孤独、寂寥地过着日子,她嫂子日日唉声叹气,托她寻人。
可高不成低不就的,她哪里寻得到人。
今儿太后一说起这个话头,她立刻想到了嫂子的那位舅爷。
姜氏虽年岁有些大,但风情万种,还富可敌国,若有娘娘下旨,还怕此事不成?到时候,只怕嫂子要开心地睡不着觉了。
如此,既能顺利地将姜氏从摄政王身边赶走,又能报复她,还能讨好太后,岂非一箭三雕?
太后立刻来了精神,向柳氏仔细地打探人品,听说他为救人而跛足,顿时感叹万分。
“唉,当真是个慈善人,老天亏待他了。好在也是个读书人,虽然过而立之年,但长乐郡主也不小了,正相配。
何况,一个为救人而跛足,一个为大辉捐银钱,两个都是心怀天下苍生的,想来必有共同语言,哀家这便下懿旨。莹月,笔墨伺候。”
柳氏大喜过望,不料今日进宫,还有这等喜事,当下脸上满是笑意。
只有柳甄儿脸有忧色,因为她知道,自家舅舅早就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日日喝得烂醉如泥,哪里配得上姜氏?
但到嘴边的话,她又生生咽了下去,若是舅舅得了妻子,兴许能慢慢变好也说不准,想到此,她便又开心了起来。
尤其是想到姜氏那富可敌国的家资,心便热乎了起来。
姜殊暖淡定自若地站在殿上,脸上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但笑意却不抵眼眸。
她缓缓开口,“娘娘可问过摄政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