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暖迷乱在那个怀抱里。
强烈的男子气息,浓浓地包裹着她,强有力的触感,令她十分安心,仿佛在这个怀抱里,能让她安然活到天荒地老。
“娘亲,”
年儿的呼唤声传入耳际,瞬间打破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和谐。
姜殊暖立时清醒过来,急忙推开幽王,整了整鬓,打开厢房,蹲下身子,笑迎着年儿。
年儿一下子扑入娘亲的怀抱,“娘亲,太傅今日表扬了孩儿,他说孩儿聪慧有灵气。”
姜殊暖也高兴了起来,笑着捏了捏了年儿的脸颊,“你是娘亲的孩儿,自然像娘亲。”
岂料年儿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才不是,娘亲是女子,年儿是男子汉,像父王!”
说完,便跑到幽王跟前一伸手,撒娇地要幽王抱。
幽王当真俯下身,一把抱起了年儿,绝情的脸上,竟挂着一抹得意的浅笑。
姜殊暖险些气得倒仰,这个小坏蛋,识人不清,以为有了幽王就可以抛下她这个娘?
他难道不明白,娘是亲的,爹是义的?
父子俩嘻笑着出了苍梧院。晚膳前,一大一小总要骑会儿马。
随着康宗的帖子到各家各户,整个京都权贵炸翻了天。
“什么?幽王不仅将个奸。生子,收为义子,竟还要大张旗鼓地办认亲宴?他把咱们皇族的脸搁哪儿?”
梁王府里,老梁王气得胡子一吹一吹,当即想起身,冲进宫去告御状,却被梁王妃一把拦住。
“王爷,您歇口气吧,帖子是宫里那位爷的,地点设在皇家别苑。可见那位爷是乐见的,您操哪门子的心?”
一听这话,老梁王更气了。
他是先帝的长兄,却因为庶出的身份,无缘帝位。
他向来自恃身份,时常对着皇上和幽王,摆出长辈的姿态。
对于混淆皇族血脉之事,他深恶痛绝。自己是嫡嫡亲的皇族血脉,却因为庶出,早些年在宫里还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白眼。
结果来了个什么也不是的臭小子,居然一步登天,成为皇族中人,怎不叫他气结。
但一听到帖子竟然是宫中送来,他又泄了气。
别看他平日里神气活现,甚至敢在皇上、幽王面前指点江山,真有事的时候,他缩得比谁都快。
“宫中好久不办宴席了,咱们也好久没有入宫看望太后和陛下了,借此机会探望一下,这可不是给小兔崽子面子。”
梁王妃哂笑,梁王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陈府门外巷子里,一个戴着黑纱帷帽的女子,双手紧紧地巴着墙,探出半个身子,双目含泪地凝望着府门,枯枝般的手指,牢牢地钉在泥墙上。
她身后的下人小心地问道,“东家,您如此思念太太,为何不进去探望。太太定然也极为思念你。”
女子摇了摇头,粗噶的声音听得人心惊,“不可!不能让母亲知晓我的情况,她已病重,岂能让她再为我忧心?就算是……我们母女无缘吧!”
她的脸笼在黑纱下,黑沉沉的,看不清表情,可渐渐潮湿的衣襟却揭示了她的心绪。
等回到暂居地,立刻有人前来禀报,“东家,大事不好,属下得到现报,幽王开始暗查陈府了。”
黑纱女子身形一僵,失控地呵斥,“我让你们立刻撤离,为何不听?”
那声音像七老八十的老妪,与尚算年轻的身影完全不配。
来人急着解释,“东家,您的令小的们怎敢不听?当日便再也没有回去。只是,咱们留在原地的几个包袱,被幽王的人现了。其他也没什么,只是包袱的用料却是岭南独有的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