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是末流的商女,名声又坏透了,还和离过,两人日后绝无交集。
心中泛上酸涩,但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还是冲淡了那份轻愁。
至于状告丽贵嫔的事,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前世丽贵嫔藏得深,最终得了好,反害了她和年儿。
这一世,若能早些暴露她的野心,许是能给皇后娘娘提个醒,好生保护大皇子,莫再受了奸人的暗害。
只是,她人微言轻,能做的不多,只希望吉人自有天相,大皇子能顺利躲过劫难。
还有,那些曾在侯府老夫人手中的铺子,不知被糟蹋成什么模样,少不得亲自走一遭。
她暗自叹了口气,事如乱麻,得一点点理顺。
她在纸上写写画画,将事情按轻重缓急区分开来,慢慢地理清思路。
上晌转瞬即逝。
她定好计划,神清气爽地来到屋檐下,刚刚站定,年儿汗流浃背地回来了。
她立刻安排人伺候他沐浴,又亲自到小厨房,烧了几个年儿爱吃的菜,有红烧肉、清蒸鳜鱼、老母鸡汤……
母子俩温馨地用了膳,又哄着年儿歇了晌,她便套了马车,带着星一赶往顺天府。
她现住的宅子在城西三叶巷,是西城富人区,附近多为生意人,极少权贵之家。
不过,这个区域治安不错,出了巷子,正对巷口的就是一所学堂,这也是她选择搬来这里的原因。
她正想着得尽快送年儿入学,耳边传来叫嚷声。
“臭要饭的,滚开!”
紧接着便是有人倒地的惨叫声。
“住手,你怎么能打人呢?”
“哼,打他怎么了?臭要饭的,非要窜爷跟前,不打他打谁?”
“你,向他道歉!他保家卫国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呢,如今他伤病退伍,你不感恩他,也请不要伤害他。”
争执声不断传来,有打斗声、惨叫声、道歉声。
姜殊暖掀开帘子。
街边,一个白衣男子扶着老太龙钟、失了一条腿的老人,后者热泪盈眶,嘴里不断说着感谢的话。
“老人家,你可去骠骑将军府上领一笔恤典,拿着这些银钱,回乡去吧。”
白衣男子再三叮嘱,看着他往骠骑将军府方向走去,这才转身离开。
恤典!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
姜殊暖的眸光亮了起来,取出随身的小本子,郑重地写下【恤典】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