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麟回来,我就走。你昨天,都不烧了。怎么现在又有点烧。”
“累了。你放下我下来,我睡会儿。”
“你睡吧,我身上凉,给你降下温。”
女孩靠在自己身上,睡着、睡着就哭了。
“怎么哭了?”
苍月问。
“我我好怕我护不住你们。”
罗睺来时,你和月族的将士都死了,只有兔子和幽溟活着正想着,一个大白团飞快地涌了进来,胡颖一愣,忘了哭,“妹妹,你喜欢——噗”
兔子踩到了垂落的布料,摔在一大堆的白纱里,像掉进了云朵里。兔子手忙脚乱地爬,却被布料缠裹不清,爬了两次,都没爬起来。胡颖紧绷的心一松
“你好像个乌龟呀,呵呵”
幽溟笑出了声。
兔子扑上床,从后面勒住他。幽溟害怕,“他们也笑了,为什么只抓我一个?”
“谁让你牙齿黑!怎么还这么冷。”
兔子搓揉了一下幽溟的手,开始运功。蓝色的狐火进入幽溟体内,一直流动不息
幽溟闲来无事,发现自己的黑发里参了一缕白发,拎起来才发觉连在他身上。幽溟在心里小小叫了声——
哥哥的“头发远看,银白光亮。近看,和苍月背上的一样洁白像昙花的颜色。”
看夜麟没有理自己,幽溟往后一靠,把头放在哥哥的肩上。手自然下垂放松着全身,幽溟感受着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自己头、肩、手臂、背、腿,脚,都触着人,是哥哥、是苍月、是妹妹。不管怎么翻身,背后哥哥的手臂都会迅速来帮助自己,刚刚分出的空隙就被填满了。无人知晓他此刻感觉——他觉得自己全身落到了实处,不再浮在虚空里,哥哥温热的呼吸时时吹拂在头顶呢······后背依着温暖而柔软的身体、哥哥的;前面有,苍月的守护,妹妹的关注——再软绵的床、再多的军士,也给不了这种安全幸福!幽溟闭上眼睛,放下所有,安然投入暖阳般的梦之乡。
然而,往日经历渐渐浮上心头,那是无论多困,也无法安睡的恐惧深宫里永远都是寂静的,如同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黑暗让原本宽阔的居室,变得无限幽深,似乎全天下的怪物都藏身其中。幽溟眉头一抖,猛地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苍月和妹妹关切而惊讶的目光。这目光,第一时间提示了幽溟,没有发生任何恐怖的事,是自己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疼醒了?”
苍月和妹妹同时发问。
多么不同啊——不用惊疑地思考为何自己突然醒来;不用战栗地搜索异常的动静;不用反复考虑惊动宫人的后果。一睁眼,最关怀自己的人,就在眼前、他们会和自己一起面对任何危险。他们不关心“为君者”
是否怯弱,他们只关心“我”
,是否疼痛于是,幽溟欣喜地笑了,并向他们示意自己没事。身体骤然松懈下来,安稳、香甜的梦乡立马施展魔力召唤幽溟这一次,幽溟却坚持不睡,他想多多感受此时的安全和幸福,多一刻儿再多一刻儿······
所以,他忍不住摸索。哥哥曲起的腿,哥哥的脚,一只隔着被子都能摸见伤疤的脚这脚,以后也会为我,踏平一切艰险么还是,不要受伤了。待在我摸得着的地方,就好。还有,对面的苍月和妹妹。幽溟觉得,人生圆满了——是三个!三个兄妹、都在自己的身边了!月神,大大成全了他的祷告!
夜麟一直在运功,察觉幽溟在挠自己的脚。他差点儿蹬幽溟,想到幽溟的腿伤,气得面红耳赤,却一直忍着幽溟挠自己的脚
“真好啊”
看着此情此景,胡颖喃喃自语,斜斜地靠在苍月身上也舒服得想睡。
“你最好,又能干又聪明。连月王,都是你瞒住的。”
苍月说。
是啊,我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儿过招的余地,胡颖迷糊地想着。
胡颖是被苍月抱起时弄醒的,他的手放在了胡颖的额上,凉悠悠的。“她一直在发烧,你不看着她,瞎跑什么!你——可真行、一宫都没拉下收罗这么多破纱,有什么用?现在是冬天!还到处问宫人,认不认识萝卜。人家指给你看,你把人家扒光,扔水池里·····你到底要干什么?!”
糟!要牵出罗睺了!“哥哥,你停下来”
用什么理由叫停呢“月王,以为苍月伤害了幽溟,打瞎了苍月的眼睛。”
兔子没有转头看苍月,甚至没有动。他似乎想笑,但只是抽搐了一下“我说呢,好好的,挡住一半视线,你又不用弓。”
他的眼,红了。苍月迅疾在他身上点了一下,提着他轻轻放倒在我旁边。然后,苍月发现了兔子额上的冷汗,不住往下流。苍月摁住他的胸腹,运功缓化突然,床颤动起来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