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到了远离医生的那一边床下,整个人蜷缩起来,一双原本清冷好看的眸子中只剩下了恐惧和惊惶,整个人颤抖得不成样子。
苏少哲被吓得赶紧示意医生停下,蹲在许言的身边将人搂在怀里安抚,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温柔,“没事了阿言,别怕,那是医生,你烧了,需要输液。”
许言却好似完全听不见苏少哲的声音一般,颤抖着声线小声的喃喃,“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想死。。。”
苏少哲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他的阿言到底怎么了,到底经历了什么?
最终这个液到底是没输成,医生给开了药,让先吃吃看看,如果还是不退烧还是得输液。
临走前,尽职尽责的家庭医生看向了散着低气压的苏少哲,小心翼翼地开口,“病人这情况明显是有一些心理方面的疾病,不如我联系您的心理医生,让他明天过来瞧瞧?”
苏少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家庭医生说了声再见,脚底抹油溜了。
苏少哲回到了许言的卧室。
被他好不容易安抚好睡过去的许言安静地躺着,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许言的身边,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掀开,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睡衣的纽扣,而后便红了眼眶。
他很想问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但。。。他不忍心。
第二天一早心理医生就来了。
是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英俊青年,他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我听张医生说了一下病人的大致表现,初步推断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更多的需要我单独和他聊聊才行。”
苏少哲在客厅的沙上坐了一宿,精神有些不济,但听到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词时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起来。
“你先等等。”
苏少哲说罢,自己进了许言的房间。
许言已经醒了,正目光空茫地看着天花板,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死寂。
“阿言,我喊我朋友过来,让他给你看看好吗?”
苏少哲蹲在床边,握住许言冰凉的手,扶着他坐起身。
许言回过神,看向他,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双眸都笑弯了起来,“抱歉,吓到你了吧,你让他进来吧。”
许言越是这样,苏少哲的担忧就越盛,他几乎是三步一回头地走出了房间。
再次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休闲服的青年,看样子是特地穿成这样好减轻与患者的距离感的,只不过他脸上那一丝不挂的银边眼镜和淡然沉稳的表情与这身男大风的衣服搭配起来很是违和。
因为没有半点大学生应有的清蠢和稚嫩。
“你好许先生,我叫杜林云。”
他笑着自我介绍,下一句话却是,“你还好吗?还能继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