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在路边一边走、一边捡好东西,那些完整的是优先选择的对象,但是必须要与我自己的完全分开。
丢弃品就是丢弃品,不可能和我的随身品同一待遇。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几个捡了满满的两小袋子,开心的不得了,熊四海一直在计算着,这些东西到了部队,能卖多少钱。
那里清汤清水的,可都是紧俏货。
憨憨开始不停的骂扔东西的人真是败家仔,而且认为大部分都是城市兵干的好事。
“这帮少爷胚子”
,他总这么称呼城士兵
我有些听着耳烦,但是也认同他的观点,因为农村兵基本没有什么好东西,而且生来纯朴的他们,与那些生来就锦衣玉食、被父母恨不得当祖宗供养的货色自然不一样。
有的人,天生知道节俭,懂得珍惜。
有的人,出娘胎就是祸国殃民的坏种。
我们开始计算如何分赃,出力最多的熊四海自然要分的最多,这是一致的。而我要排在第二,因为我出的是脑子,剩下的李八路和罗朴素要平分,他们俩是执行者。
李八路在那里笑骂着说我是个老狐狸,从小到大就爱算计,将来肯定是个奸商,我不置可否,我的人生理想里,做生意还真是排在第一。
我们就这么一直在后面嬉笑怒骂,走到了自己的棉鞋都冒出了热气,也没见到部队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完全不知道,后面有一些人从这个时刻就已经痛恨起了我们。
原来什么雪大路滑,害怕汽车出事,这都是扯蛋。
大雪天路上全是冰不好走是真的,这也是最好的摔打磨练部队的好机会,尤其是夜里,因此汽车连根本就没闲着,他们早拉出去训练去了。
而我们呢?为啥要走?
这是我们团长的主意,也是这个部队的传统。
这个团从上到下,从一入营开始,遍地是坑。
新兵要被不停的坑,坑多了,有了足够经验的时候,就成了老兵,然后继续坑新来的,一代又一代,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坑的传承让坑有了新深度,一代一代的挖,越挖越聪明。
据说这种干法有利于培养部队和战士的战术思维,将来在战场上有大作用,用团长的话说“打仗的时候,和敌人相比,就是看谁最聪明,谁能坑谁,被坑的下场就是被炸成渣”
这一点我们深感认同,斗智斗勇嘛。
再回头说我们的这种作法,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入营前检查一下这批新兵的基本素质,包括耐力以及一些其他的行为,比如说浪费、偷奸耍滑等等
我们几个这种鸡贼,自然也落入到了一些人的眼里,记到了心里。
我们不知道的是,后面大约一里开外,还有一群老兵是收容队,这种收容队是按年、按批次轮换的,他们的任务就是捡洋落,谁俭到算谁的,回去全连分。
而那年,步兵三连的老鸟们忍冻挨饿,大半夜跟着一帮小子走了半天,捡的全是歪瓜劣枣,或者是被咬了一半的猪蹄,有的甚至还是我咬的。
囫囵个儿的好东西一个没见着,气的带队班长都骂了娘。
他们有些奇怪:今年这些兵挺少见,都挺仔细,好东西一个没扔,全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