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得到了一张门票,悲从中来。
经过连党支部研究推荐,我作为98届新兵骨干,参加师教导队集训。
对于一些士兵而言,能到教导队,回来再提拔成班长,那就是科班出身,就像当年进黄埔军校一样,是一个自豪的事儿。
我们打着背包从团里徒步出,走了二十多公里,来到了依山傍水的师教导队。
我被分到了一中队一区队三班。
有人说,班长是士兵之母,那教导队就是士兵他姥姥——这绝对不是骂人话,因为教导队是班长的摇篮,号称班长之母。
我们入营之前,在路上就是唱着这歌去的目的地。
其实,这里也是士兵的坟墓,我觉得。
理由是来时我们有血有肉,回去变成骨头渣子,一把散灰。
当年的教导队一共有三个中队,每个中队是一个普通连的编制,下辖三个区队,每个区队三个班。
换言之,师教导队是正营级,但是别小看了这个单位,因为都是骨干的原因,这个营一般打起仗来,要比三个普通营都勇猛,战斗力极强,这不是吹的。
对于各个团来讲,一个连两个名额,一个中队要解决至少5o个步兵连的班长训练和培养问题。
我是倒霉蛋,再次中招了。
每年的这个时节,预提班长或新提班长中的优秀分子都会被送到这里集训,时间大约半年。
我呢,据说是头疼脑热份子,让领导看着就闹心的那种,所以这个名额是指定拍下来的。
教导队还有一个名字——班长集中营!
历史证明,但凡是叫集中营的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连长说,去那里我估计能消停几个月,但是一点也没考虑到我的感受,这个三无产品大约是没把我当人看。
我听老马说过,那个破地方苦哈哈的,有人说进去一只羊,出来一只狼。
细思极恐,能让一只吃草的羊改变生活习惯,变成肉食动物,连科目都变了,那得是个什么环境呢?
估计是让原子弹崩了,核辐射变异的结果。
这还不要紧,据说是再傻的羊,进去出来都是狡猾的狼。
进了教导队,Iq指数都能提高,这一点还是很神奇的。
但是后来我觉得不是,我觉得被关到这里的人,能变成狼的原因是他们丫根儿就不是羊这个物种,所有人全部都是哈士奇,狗科。
因此我们那届管这个地儿叫“二哈集训队”
一只哈士奇已经够二了,现在来了一个整编营的哈士奇。
当一群哈士奇聚集到一起,结果只有两个,第一个是把部队的军营给拆了,第二个是老老实实的拉雪橇去,努力的当只好狗。
我们一看就知道是后者,因为那里用来调教班长们的教官,才是真的狗。
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坏到了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的地步。
刚刚进去的第一天,所谓的入营仪式就是一个欢迎式,屁股没坐热呢,就被区队长拉出去“阴”
了一次。
他看着我们这批骨干,来了一个紧急集合,掐着表、读着秒,现居然都挺好。
于是找茬儿,让我们各报字号。
对于这一点,那天我还是比较高兴的,原因是我远远的听到了二中队和三中队有人喊着熟悉的名字,李八路、熊四海、罗朴素他们都来了,分别到了机炮分队或者是通信分队。
按照区队长的要求,在报告自己的时候,我们要把自己所在部队的番号和连队以及职务全部自吼一遍。
轮到我了,出了一点小尴尬。
当时,按照正常的顺序,人家都是——“报告,我是1团一营一连一班,副班长尹光浩”
“报告,我是1团二营五连三班,副班长张应吉”
。
到我这儿了是这样——报告,我是1团三营九连炊事班,班长6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