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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页(第1页)

她骨子里是争强好胜的,自己出类拔萃,当然教出来的徒弟也得出类拔萃。今天收的傅承钰根骨是一众新弟子中最好的,也是个认真的孩子,她大概不用在修炼一事上操什么心,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她感觉按照傅承钰的资质和性格,学会御物只需一年不到的时间,说他要一年半只是为了挫挫他的锐气。但是修仙路漫漫,她绝不能容忍自己有个高智商低情商的徒弟,万一以后找了个乱七八糟的仙侣可如何是好,她必须要将只会傻读书死修炼的傅承钰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傅承钰,到时候一众年轻小姑娘就追着他跑,想到未来师兄师姐们看着辛辛苦苦养大的徒弟被师侄拐走,江则潋就觉得脸上无比有光。

作者有话要说:《徒弟是怎样养成的》chapter1:肥水不流外人田。

☆、

因为换了环境,心里有事,傅承钰睡得不太踏实,早早就醒了。他去后院汲了水洗漱一番,吃了五个小包子,一看时辰,卯时还没到。他不敢过早去打扰师父,便又汲了点水去浇灌雪翠竹和其他庭院里的花草。终于到了卯时,他急匆匆跑向师父的庭院,在院子外面高声喊道:“弟子傅承钰求见师父!”

“嗯,进来吧。”

懒懒的声音顺着风飘出来。

傅承钰踌躇一番,进了庭院。院子很大,正中间用光滑的卵石搭起一方小小水塘,里面十几尾锦鲤正游得欢快。水塘之上建有水阁,水阁用轻薄白纱遮着,隐约可见其中摆放着的石桌石椅。雕凿精细的长廊上攀附着几枝藤蔓,开着小巧玲珑的粉色花朵,散发出馥郁清香。风吹过,屋檐下用丝线悬着的草木编织的铃铛便轻轻晃动,发出的竟不是叮当碰撞声,而是松涛声。傅承钰被震了一震,想起从前父亲带他拜访做官的好友,那人家里也没有建得这般精致。“师父……”

他站在屋子外面,轻轻喊了一声。

门哗地敞开,迎面飞出一叠书落在傅承钰怀里,他还未看清房间里的布置,门又哗地关上了,里面传来江则潋的声音:“心经早中晚都要念,上午修行辟谷之术,下午修行御物之法。好了,去罢。”

傅承钰:“……”

为什么师父不见他,而是直接扔出三本书来草草交代几句?难道还没起床?转念又想到自己见识尚浅,不能随意揣测师父,觉得师父可能在进行特别的修炼之法,于是放宽了心,说了句“弟子告退”

便赶向修炼场了。

躺在床上的江则潋扯了扯被子,自言自语:“这个小徒弟,还真是用功啊。唉,年纪大了就是懒了,且容我再睡会儿。”

辰时,傅承钰念完一遍心经,开始看辟谷手册;江则潋还在睡觉。

巳时,傅承钰开始打坐修习辟谷之术;江则潋起身,开始挑衣服。

午时,傅承钰结束辟谷的修习,吃掉了剩下的小包子,觉得没有吃饱,但不敢去打扰师父修行;

江则潋换好了衣服正在梳妆打扮。

未时,傅承钰看完了御物指南;江则潋在院子里喂锦鲤,觉得无聊了就去藏书阁看点从凡间带回来的传奇话本;

申时,傅承钰调息完,对着一块木板念口诀;江则潋去其他山头找师姐聊天了。

酉时,傅承钰还在坚持不懈地一边参照指南,一边对着木板用功;江则潋去琅琊主峰挑了点食物回来。

戌时,傅承钰筋疲力尽坐在修炼场里休息,江则潋踩着云头抱了个包裹施施然飘过来。她皱眉打量了一番傅承钰:“你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傅承钰愣了愣:“之前一共给新弟子发了两套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方便换洗。今天弟子穿的是另一套。”

江则潋摇了摇头:“不好,不好。那帮老古板,这么多年还不肯换一换。”

她将包裹递给傅承钰,摸着下巴思考,“下次去主峰或者什么重要场合再穿这衣服吧,这衣服也就勉强能看,在自家的山头就不用这么守规矩了,为师明天去找点舒服好看、方便修炼的衣服来。”

傅承钰已经饿得不行,却不好意思当着江则潋的面吃东西,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又抵不过食物的诱惑,就只好一小块一小块地捻着白糕放进嘴里。他听着江则潋讲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咽下嘴里的东西:“不必了师父,弟子还是守着规矩好。”

江则潋翘起嘴角哼了哼:“为师入宗第二天就没在平常日子穿过那衣服,只要你足够优秀,规矩什么的是不用遵守的。”

她唇角笑容愈深,“你可以自己创造规矩。”

傅承钰这才注意到今日她的打扮。或许昨日是个比较重要的场合,她穿的与旁人没什么不同,顶多就是头上的簪花多了些。结果今日,大概就是她口中的“平常日子”

,她穿着繁复的衣裙,光是外面的纱就有两层,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一个人穿起来的。水红色的层叠裙摆在脚边铺开,浅白色晕染的披帛松松搭在肩上,耳上挂一对凤羽耳坠,三根白玉兰簪挽起斜髻,一朵淡粉色的芍药并着几支零碎珠花别在耳畔。昨日额间的银色花钿今天倒是换成了简单的一点朱砂,却更加夺目。

傅承钰呆了半天:“师父……”

江则潋拉了拉微微皱起的丝绦,道:“怎么,觉得我穿得不好看?”

“不、不是……”

这是不是好看过头了啊?这样真的好吗?

“承钰啊,我知道你从小就被人教育说,不能只注重外表,要注重内在,对不对?”

他怔怔点头。

她眼珠一转,眼波荡漾:“可是,既然我有了好的内在,我足够优秀,我凭什么不能注重外表了?我打扮得再如何出挑,那也是配得上我的实力的。最可怜的人,便是徒有外表没有实力的人,最愚蠢的人,便是只认为非得是朴实无华才能叫有实力。你说,是也不是?”

这番论调与他从小听的大不相同,他一时难以接受,却又觉得很有道理。

江则潋不打算深入这个话题,挥了挥袖:“你今日练习得如何了?”

傅承钰赶紧抹掉指间粘的白糕屑,将食物放在一边,正色道:“弟子今日的心经已经念完,上午练习辟谷之术,下午练习御物之法,只是……弟子愚鲁,未有成效。”

“急什么,才一天而已。辟谷与个人资质无关,慢慢学总归会的,至于御物,你且演示一番,让为师看看有无问题。”

傅承钰便摆好木板,端正姿势,口中念念有词。木板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江则潋在一旁看着,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摸着下颚。

少年见木板毫无反应,师父在一边又没有任何表示,不由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再试一次。他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再试一次时,江则潋突然开口:“气运得不对。”

她走到他身边,三

根手指按住他胸口,滑到腹部方停住:“气要连贯顺畅地运,不能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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