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穿着黑色的布衣短打,头也是凌乱不堪。
但即使是这样,也掩饰不住那股钟鸣鼎食之家娇养出来的贵气,两个家丁对视一眼,连忙去通知徐知县。
知县和县令不一样。
知县都是京官,而徐知县被贬来这里之前,有幸见过户部尚书一面。
听得家丁禀报,半信半疑地出来,盯着云忱仔细辨认了一番。
倒是真的很像那位贵人!
徐知县不敢怠慢,过来握了云忱的手:“还道是什么贵客,原来是林贤侄来了!”
云忱点点头:“遇难至此,还望徐知县帮小侄个忙。”
徐知县听着云忱这口纯正的官话,心潮愈澎湃:“这话说的,快进来快进来,我让府上准备个好房间,帮林贤侄接风洗尘!”
进了宅子,徐知县又旁敲侧击了点开封府和六部的事,云忱对答如流。
徐知县心花怒放,答应了云忱所有要求。
云忱洗了澡换了衣裳,还要到了马和银子,本想立刻启程回去,可徐知县过于热情,非要他留一宿再走。
云忱看天色也不早了,就答应了下来。
这天晚上,徐知县命下人准备了晚餐,还安排了一间上上等的客房给云忱暂住。
徐知县举起酒杯,按照官场的那一套,又要向云忱敬酒:“林贤侄回了开封城,可要向林大人提点提点我啊。”
云忱喝的有点醉了,嫌他聒噪,推开他的酒杯,随口嗯了一声。
这就十分敷衍了。
徐知县的眸光一沉,偏过头去,眉头锁了起来。
徐知县能确定,眼前这位一定是林尚书的公子,尤其是换上了这一身雪白的贵公子衣裳,长高高束起,俊眼修眉顾盼神飞!
可看小公子这副样子,回去了可不一定还记得自己出的这份力……
徐知县表面上笑着,暗地里却打起了算盘。
忽地,徐知县那双浑浊的老眼闪出一道贪婪的凶光。
他带走了自己那么多银子和一匹好马,那是不是也该留下点什么东西?
留下什么能拿捏死林家呢?
对了,林家公子若是酒后那啥,进了他清清白白的小女儿的房间,不就等于和林尚书扯上了关系?
最好再留下个子嗣!
能和六部的人结上亲家,那他这官途还不畅通无阻!
徐知县赔笑离席,对手下交代了几句,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不一会儿,桌上更换了酒壶。
云忱毫无察觉,起身要走,被徐知县拉着灌了最后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