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军营里事务多,以前爹爹他们就时常忙得没时间同她一起用饭,更何况是管理这么大漠北军营。
只有自己面对着孤灯残影吃饭,谢枝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便搁下筷子了。
喝了汤药后,谢枝又点灯看了好一会儿书,外面雨也仍旧下着,屋内灯影摇摇晃晃,将字也照的歪歪扭扭。
心思不在书上,过了许久都不曾翻过一页。
等睡意上涌时,谢枝又望了紧闭的屋门一眼,见实在是没有任何要被推开的迹象。她才打着哈欠兀自爬上了床。
江在洲默默地听着侍卫事无巨细地向江上影汇报谢枝已睡下的消息。等侍卫走远,他才走过去拿走江上影手中又举起的酒壶。
“和谢枝吵架了?”
他皱眉将酒壶拿远,“知不知道你才刚刚身负重伤,不能饮酒。”
不久前江上影一身湿透了的推开了他的门,手里还拿着好几壶同他一样淋湿的酒。
门口的守卫说是二公子才刚带着夫人回来,没一会儿又独自骑马出去了,回来时手里就拿着酒了。
江在洲头疼地挥退送半醉的江上影回来门口守卫,一直到那侍卫来给江上影汇报谢枝的情况时,他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为什么借酒消愁。
酒过愁肠,却浇不灭那满腹的失意落寞。
江上影酒量好,即使饮了许多酒脑中仍是十分清明。
听见兄长的训斥,他一句也未曾反驳,只是自嘲一笑,“她又不在乎。”
“……”
那就是真吵架了。
江在洲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弟弟是做了什么天愤人怨的事,竟然会惹得谢枝同他吵起来。
毕竟谢枝是那样软的性子。
“吵架了就去把话说开,来我这里饮酒做甚。”
江在洲拉人起来,“我瞧着谢枝也不是什么不冷静的性子,你同她好好说,她还能故意寻你的错处不理你不成?”
江上影被拉得起身,临到门前却又转身去拿自己的酒壶。江在洲阻拦不及,竟又让这小子一饮而尽。
江在洲拿着空空的酒壶无语凝噎。
江上影饮完了最后一壶酒,跌跌撞撞地又往回走,跌坐在椅子上。
“兄长……”
江上影靠着椅背,头往后仰,一手捂住眼睛,哑声道:“谢枝不是真心嫁我,她有喜欢的人,那人会替她梳,会为她做吃的……”
江在洲皱眉。
也许是酒意蒙蒙上头,他才有勇气去面对这件事,面对这个事实。
他喉结滚动,轻声道:“在谢枝心中,我与他,犹如尘埃与星辰,处处皆不可比。”
上了床睡意却一下子都没了。
谢枝翻来覆去,数了几百只羊后还是睡不着。
她猛地坐起,静静地看着身侧那泛凉的枕头,少顷,她掀开被子下床。随便套了双靴子就推门出去。
此时夜已经深了,雨不知何时在谢枝没注意的时候就停了。雨后的夜晚天幕比平常都漆黑不少,渐渐的,竟缓缓爬上了几颗星星。
谢枝缩了缩肩膀,裸露的脖子上泛起星星点点的鸡皮疙瘩。
出来时没想太多,竟忘记带一件外衫了。
这么一会儿,她早就走出了好大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