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的心口的伤恢复得很快,几乎没几日就开始结痂了。明明当初几乎捅了个窟窿出来,如今却像是不见踪影,血肉像是被什么驱使一般自动粘黏复原起来。
谢枝心知这是怎么回事,便也没多大奇怪。
但谢父谢母却紧张的很,在卧床休养的那几日中,谢父还去太医院求蔡礼来给谢枝诊过几次脉。
谢枝半卧在床,一手置在床沿,手背搭着脉忱上,蔡礼食指和中指搭在她的脉上,微微垂眸仔细探脉。
无意中,蔡礼抬了一眼和谢枝对上视线,片刻,两人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校尉大人放心,谢姑娘身体已经大好。”
蔡礼收了脉忱放进药箱,提着木箱子就要和谢父告辞:“谢姑娘只需再修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了,校尉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谢姑娘身体虽弱却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只要再如往常一般注意不要受冷即可。”
谢父和谢母感激地道了谢,又留下谢母照顾谢枝,谢父就跟着送蔡礼出门了。
谢父谢母军务繁重,又正值大战将歇,军中的许多事情都辄待二人去处理。
两人轮流着在家中照顾谢枝,终于挺了五日,军营的事情实在推不得,谢枝见二人两边赶来赶去也心疼,连着劝了好几日,最终还是因为谢昭歇了手头上的事能留在家中照顾谢枝,谢父谢母二人恋恋不舍地赶去了军营。
趁着今日谢父谢母出门,谢枝便偷偷下床在府内转上几圈。
一来透气,二来想散散心,并理理有些乱的思绪。
她虽然得知整个书中的脉络展,但其实或许因为那书是以贺玉之和卫岚为男女主角展开的原因,书中大部分篇幅都在讲述卫岚和贺玉之刻骨铭深的爱情,并没有太过着眼于描写谢家这样的毫无存在的路人甲。
但唯有一件事。
谢枝面色微微凝重,脚下转了个方向,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谢府不大,从头走到尾也不过一两刻的时间。
谢父谢母都是军中的人,手底下也都有自己的兵。
不过如今大衍轻武重文,连带着户部批给军队的军饷都要被层层剥削,等到了士兵们手里就只剩下一点。
谢父谢母深知这一点却也无力改变,只能拿着自己的俸禄去养军队。
是以,虽然谢家以及谢夫人的母家世代都在军队里任职,但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模样。
反而连自己的府门都打理的一般。
就谢枝家来说吧,谢府小到只和东街头那家茶馆差不多大小,而府里的下人也就一个钟叔和一个厨子还有两个年纪小一点的木棉和木正。
可谓是,算个赤裸裸的清官。
谢枝走在石板路上,目标明确地往谢昭的屋子的方向走去。
谢家孩子少,谢父谢母又宠孩子,即使府院小但留给谢枝和谢昭做小院的地方却规划的很大。
彼时谢枝进院门时,谢昭还在他院中的空地上练枪。
谢昭喜武,于读书上毫无兴趣,所以熬过了谢母硬逼着他埋头念书那几年,他就开始跟着谢父一起去上战场了。
当时,谢枝年龄还小,在战场上谢昭帮不上忙时便到后方带着谢枝。所以,从小形影不离的兄妹二人即使长大了感情也十分深厚。
谢枝原地站着看了会儿谢昭练枪,觉得累了,便走到屋前台阶上坐下。
“别坐那儿。”
谢昭眼看都没看谢枝,手里一杆长枪舞的赫赫生风,“你身体还没好全,春日地上凉,寒气入体了怕是会加重病情。”
谢枝换了个地方坐,撑着头看谢昭练功,忽然道:“阿兄,要不你教我武功吧。”
谢昭往前刺的动作一滞,反手收枪在后,走到谢枝身旁,拿起放在地上的水壶,倒进杯中喝了口,道:“怎么突然要练功?”
谢枝面露苦恼:“谢家满门武将,我不会武总说不过去。”
“得了吧。”
谢昭一指弹在谢枝额前,“以前倒不见你这么积极。”
谢枝捂着额头,抗议道:“我何时不积极了,小时候爹爹带着你练,我也是跟着学过的。”
谢昭挑了眉,眼神略带嘲讽:“你是说你扎马步扎了不到一刻钟就晕倒的事情吗?”
谢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