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就?像是…在做戏。
纪黎按捺下心?中?的疑虑,“表哥是想…取而?代之?”
她没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但?两人都是聪明人,也算有默契,故而?徐则栩似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无形默认。
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情,“柳家的嫡女本要许给京都徐家大房的嫡子?做正妻,但?…此事又忽地搁浅了。”
骤然提及柳家,纪黎一下子?便想到了那日宴会?所?见。
女子?面容娇丽,举手投足间一派天真烂漫。
她还用了这人的琵琶。
“柳家怎么…?”
她不知为何表哥突然提到柳希鸢,语气里显出几丝疑惑。
“柳家只有一位太?妃在宫中?,虽是长辈,可朝中?无人,年轻子?弟良莠不齐…若论起实权,到底人微言轻。”
他喝了口热茶,“徐家则不同,京都徐家初至王都,很是需要这么一个落败的世家做掩护。”
“柳家虽落败,仍是老臣之家,名声在外,而?京都徐家又颇具财力?,故而?本来…这两家之间是有些牵线搭桥的意思在的。”
徐则栩望了过来,瞳孔在光晕的映照下,有股奇异的色彩,“表妹以为…京都那边,如何能周转得了如此大笔的金钱呢?”
嗓音像是带着点蛊惑。
视线相叠,电光火石间,纪黎猛然反应过来。
徐家祖上?是盐商起家,后来被官方收并,便用赚来的钱捐了个小官,一路往上?,机缘巧合下得了贵人青眼,这才转到漕运,而?后一路至总督之位。
“表哥的意思是…盐引生意?”
她的语调有点不明显地抖,语气里惊诧呼之欲出,“这可是要命的买卖!”
盐,自古以来都是在皇家手里的。
这几十年…历经几代,很难想象徐家究竟卷了多少钱财。
如若不是谢允丞主审此事,说不定…他们的人还真能借助太?子?殿下的荫蔽将窟窿补上?。
更或者…这些人本就?是蛇鼠一窝。
“这样看来,京都徐家当真是胆大包天,罪孽深重?。”
她与对面人的目光相撞,笃定道:“表哥是想合作这件事,为京都徐家的罪状再添一笔?”
见徐则栩没有否认,她轻轻笑了笑,“表哥多心?了。”
徐则栩本以为纪黎是不愿意合作,怕多生事端,于是便收回了视线,准备找个说辞告别。
谁知下一刻,他这位表妹却给了自己不一样的答案。
“京都徐家,很快就?要为表哥让路了。”
纪黎站起身,影子?像是被钉死?在阴影中?的,带着股确切的疯狂气息。
一如她吐出的话语,无比的确认,“四殿下…不会?轻易放过京都徐家的。”
借力?打力?,才是最划算的做法。 “如果我猜的没错,陛下…应当也是知道内里这些肮脏事情的。”
她走近了些,“交给四殿下去做,本身…就?是个表演而?已。”
“具体的,看的是皇后娘娘那边,要犯多大的浑。”
一字一句,如惊雷轰然炸开。
纪黎压下心?中?的想法,眉头轻轻蹙起,“表哥。”
轻唤对面的人。
“现在要做的,是防着殿下对纪府出手…我希望,表哥你能帮帮我。”
窗前榉木束腰灵芝纹禅香案上?摆了个兽博山炉,正散出袅袅余香,淡淡的香气逸散在空气里,一派清新。
纪黎闻着这淡淡的清香,又坐回椅子?上?,整个人放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