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平淡,余光却在悄悄瞧着纪黎的神情。
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太过、太满。
一丝缝隙也未留给他。
实在是…
让他心烦地?想砍点什么东西。
“席澈。”
纪黎觉察到两人不知何时?越来越近的距离,犹豫两息,抬眼唤他,“你不是想问这个吧…?”
她的语气极为平和,好似行者已经跃过了万重山峦,显露出点儿?沉稳的气息。
她心中,其实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准备好…
告诉席澈。
那个秘密。
“我的意思是,我想知道…你想问什么?”
胸口处的心砰砰直跳,惹得人迟迟不能平静,纪黎不由得放轻了呼吸,等待对面人的回答,“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与他如此熟络?”
“还是…”
席澈骤然?出声,“你们像认识了很久。”
在他不知道的隐秘角落里,不清楚的过往交集中,一下又一下。
少年眼底的复杂情愫更深了些?,深邃眼眸里偶尔掠过一缕微妙的幽光,转瞬又便将这复杂一并吞噬,“你以前…就认识他吗?”
张了张口,又收回了话头,只望着她,等待回答。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像是束之高阁的盒子一朝被意外碰开。
“认识。”
纪黎不想瞒他,或许是先前欺骗席澈的愧疚心在无限蔓延,说着说着竟带出了几丝不明显的解释意味,“我…做过一个梦。”
这话听起来实在有?种庄周梦蝶的离奇,也更像是什么神话故事的开场,弄得席澈好一会?儿?没有?开口。
目光始终注视着对面的女子,温和又热烈。
明明是极其反差的情愫,却能在一个人的眼底矛盾地?呈现。
他意识到纪黎似乎是要?告诉他什么,整个人又恢复成那副无害的青年模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可怜劲,问道:“姐姐…?”
一派乖巧下,隐藏的却是无尽的暗涌与戾色。
尝试着用?她以往所熟悉的模样?,像等候主?人的小狗一般,道:“你说。”
纪黎停了下,继续道:“我在梦里…和他草草成婚,度过了这一生。”
关于和谢允丞的过往,她潜意识地?在席澈面前一笔带过,“至于这梦…梦的前半段,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这个梦很真实,真实到就像是…像是上辈子真真实实生过的事情一样?。”
她的话里带了几丝求和的意味,语调亦是带着点喑哑。
细听之下,还能窥探出几缕哭腔,“到了后半段,我闭上眼之前,最后见到的人…反而是你。”
“从来没有?碰见过的,陌生的你。”
纪黎一向知道眼泪的作用?。
某种情况下,它可以算作是女子的武器。
无数女子可以通过这些?眼泪取得捷径,抑或是换来怜惜。
同样?地?,也会?有?更多?的女子,不依赖于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