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谁的人?”
白之卿调查过白秀蘭,找不到任何疑点,可她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玩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对如今国家形势了如指掌,她不简单。可除此之外呢,又有什么值得怀疑?她对白家人仁至义尽。
她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为白家着想铺路。
外表是,内心也是。
她品格端正,为人耿直,断乎不是那种为利益不择手段之人。
“秀蘭,不能告诉我吗?”
白之卿望着白秀蘭,她也许是白秀蘭,但肯定不是自己认识的白秀蘭。这几年,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连贴近的丫鬟都不清楚。
白秀蘭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低眸浅浅的笑了。
“为何要猜疑?”
她不比别人聪明,所以并不自恃过高。
“我是白秀蘭也只是白秀蘭,大哥,你还想知道什么?”
白之卿不知要说什么,他眼睛望着白秀蘭,很长时间后,抿了下唇,终是笑了起来。
“我应该相信你吗?”
白秀蘭拿起茶盅喝了一口,淡淡道。
“那是大哥的选择,我左右不了。”
两人说到这里,已经有要闹掰的迹象。
白之卿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始终带着介怀。他的身份特殊,而今白秀蘭又不知可信不可信,想要合作却又在犹豫,该不该冒险。
“大哥若是信不过我,以后诸事莫提,白秀蘭是无能之人,总做不周全。”
白秀蘭这回放下茶盅就站了起来:“徽州之事,要如何行,大哥心里自有判断,秀蘭不班门弄斧。”
白秀蘭目光决绝,转身欲走。
白之卿猛的站起来,因为动作急切还打翻了一个茶盅。
“秀蘭——”
白秀蘭顿住脚步,却没转身。
“大哥,我不是你的妹妹,还能是谁?”
声音顿了顿。“接到你的信,立刻就回来,却是这种结果。”
轻笑一身,缓缓道。“何止心寒二字能表达。”
她跨过门槛,白之卿追上来,一把抓着白秀蘭的手臂。
“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秀蘭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字句清晰。
“那是什么样?你不信我,我错了吗?”
“如今天下局势混乱,你始终不肯告知为何身怀绝技。我信你,可组织不会信。”
白秀蘭眉头一扬:“我不参加任何帮派组织。”
民国时期的人分两拨,一波满脑子都是如何救国,一拨人只求安稳活下去。
很好,白秀蘭是后者。确实没出息了一点,可她清楚知道,自己只能那么做,她改变不了历史,也无能为力,历史一旦改变引起的蝴蝶效应会造成怎样后果,她不知道。
今年白秀蘭十九岁,六七十年代后,国人才安定下来。军阀混乱,抗日战争,国民战争,新国成立,腐败。白秀蘭等不了那么久,颠簸几十年,她怕自己早死了。
她不是顾钊,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