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皱着眉头,不说话。
吴繁后脑勺再次滴汗:
大哥,您特意把我叫回来,又不说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好吗?我好害怕的!
您到底想干什么,好歹给句话吧!
心里一通吐槽,吴繁表面不动声色,忽然现裴砚目光有意无意扫过自己胳膊肘里的平板,眼神有一闪而过的纠结。
他顿时福至心灵、茅塞顿开,壮着胆子滑开平板锁屏界面,放在裴砚面前:
“裴先生,要不您还是看看视频吧。”
“你怎么这么烦!”
裴砚不大高兴地哼了一句,哼完后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正在播放的视频上。
啊对对对,都是我烦人,是我多事,跟您老人家没半点关系。
您是被我烦得不行,才勉强看视频的,绝对不是主动去看的,行了吧。
吴繁在心里默默吐槽,同时有点怀疑人生。
大少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一段视频嘛,想看见看,不想看见拉倒,何必这么扭扭捏捏的?
这还是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他吗?
裴砚将视频从头看到尾。
他看不到视频中顾染手机里播放的画面,可听她一字一句、冷静清晰地说出祖母对自己和母亲的伤害。
听完后,他脸上依然冷淡一片,只是搁在桌面上的右手却下意识地收紧。
到底经历了多少伤害,才能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从当初的害怕、失望,逐步变成了如今的充斥着绝望的冷静?
尤其是她平静地诉说八岁那年差点被亲祖母害死,裴砚的心微不可查地揪了一下。
在他的圈子里,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无一不是千娇万宠,由父母或是家族替她们遮风挡雨。
就连失去母亲的杨安柔,在他母亲的庇护下,也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而顾染呢?
不仅要一次次面对奇葩家人的伤害,还要努力一起去负担舅舅、唐翠他们的命运。
明明她看着那么孱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亏他之前因为她接受了这场契约婚姻,认为她贪财。
果然无论是人还是事,未知全貌,不应枉下结论。
吴繁观察着裴砚脸色,小心翼翼地提醒:
“虽然这次顾小姐赢了,但我看那顾老太蛮横又无赖,搞不好还会再找她麻烦。”
裴砚沉默不语。
吴繁暗暗松了口气,大少没有当场骂他多管闲事就好。
尽管跟在大少身边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可听完视频中顾小姐的陈述,吴繁很是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