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傻呵呵笑着,上前不动声色的拿回书。
黛玉白了他一眼又道:“明儿你去不去学里?对了。。。。。。。
那位琮三哥应该搬出来了,他定是要去的。”
贾宝玉听了她的话,眉间升起几分无趣:“横竖是去混几日就回来,什么八股文章,我又不稀罕。
琮弟如今那副德行,不过是个沽名钓誉——贪慕荣华的禄蠹。”
贾宝玉开始长篇大论地愤世嫉俗。
林黛玉笑了笑并不在意,将目光移向他手里的那本笑林广纪。
心里想是自己抢看在先,倒也怪不得宝玉:“虽然这书多含污浊不堪之处,但那些世态人情,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想必撰写此书之人,要么是自个儿龌龊,要么是看透尘世。”
。。。。。。。。。
冷风继续吹,酒幡继续荡。
主仆二人出了西便门,出门不远就见有个佛寺,叫牟尼院。
此地的景象荒草萋萋,空空荡荡,牟尼院归礼部僧录司管辖,放眼望去香客一个也无。
入目所见,皆老柳残败,护城河水泊泊流过,难民三五成群地匍匐。
有些人想要偷偷混进城,却没有身份凭证为由。
都被步兵统领衙门、顺天府衙门、五城兵马司的衙役拦住。
难民太多,此番出动的部门也多。
贾琮沉默不言,待铁牛买完果点回来,问他话。
铁牛笑道:“刚才听酒铺子里的人交谈,说是永定河了桃花汛,浪涛滚滚,固安、永清、良乡。
三个县的数千众难民都跑京城来了,指望大户人家能善心收为奴才,可这么多人,肯定不能放进城的。”
贾琮皱眉道:“难道顺天府就不管管?他可是三品掌印官。”
“嘿嘿,这都是官家的事,小的可就不明白了。”
铁牛三缄其口,见自家爷犹豫不决的脸色,遂揣测道:“爷是准备散财消灾么?”
贾琮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算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心下暗叹,自己前世也是普通的农民家庭。
从六七岁就开始拿镰刀割草喂猪,上山放牛,还不时拿锄头下田地。
深知农民的辛苦艰难,如果他当下身负官位、朝中有关系,未尝不能出一臂之力。
列如建立义仓、考察永定河,救救这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
可即便如此,想要指望朝廷拨款,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城内的富人们整日醉生梦死,大鱼大肉,城外的难民们匍匐于野。
一日一餐都难得可贵,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亦莫过于此。”
贾琮忽地咳嗽了几声,只觉那春风倍觉寒冷。
他方才看到了一位冻死的妇人和孩子,被衙役拖向化人场。
在这一刻。
贾琮不得不信天命,其实大部分人的命,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吃不饱饭的和尚“朱元璋”
只有一个!
被解雇的驿卒“李自成”
只有一个!
包括那不知妻美“刘强东”
也只有一个!
在这封建时代,底层人的命卑微如蝼蚁。
那么运?或许可以改变。
毕竟某东子不就是如此么?
可即便是放在后世的盛景下。
这样的人又有几个呢?
“今年好像是壬申年对吗?明年癸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