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正要站起来表态,蓦地,宋棠音按住她肩膀先起来了。
他声似冰凌,“臣妻身子不便,皇上,便由臣吹箫一曲,为大家助兴如何?如此,也不算扫了惠心公主的雅兴。”
聪慧如他,如何看不出惠心是故意想看楚鸢的笑话?
他才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
鸢儿的妙处,不在这些华而不实的地方,他们如何能懂。
“这……”
皇帝为难。
楚氏确实身子不便,跳啊唱的,明显都不合适,如果非要她表演,不是为难孕妇吗?
但惠心公主不乐意了,撅着嘴道,“父皇,您可不准开这个先河,不然谁都找替身上场,这游戏还有什么意义?
咱们在游戏开始之前,已经询问过了大家的意思,当时不表态,这会儿说不行,故意的吧?
宋大人吹的箫声是一绝,可惜了,抽中的是宋夫人而不是宋大人。”
说着,惠心还故意转头问参宴的太医院院正,“周院正,像宋夫人这般情况,抚琴唱歌的影响吗?”
院正能说什么,神仙打架,他这种小人物可不敢掺合。
摸了摸鼻子如实道,“只要不过度劳累,没太大影响。”
惠心摊摊手,“宋大人听见了?就算宋大人护妻名声在外,也不好当着父皇的面偷梁换柱,阳奉阴违吧?”
这指控,简直就是往皇帝心窝处埋刺。
皇帝会想,是啊,在宋棠音心中,到底是他重要,还是妻儿重要呢?
如果遇到要牺牲一方才能成就另一方的时候,他会选择谁?
宋棠音不是可有可无的官员,他是内阁次辅,很快就要晋升为辅,本朝第一个年纪不到三十岁的辅啊!
他的心向着谁,至关重要。说白了,他能有今天,除了自身厉害,也是他的赏识。
为人臣子,就该懂得感恩,顾全大局,必要时候有牺牲小我的精神,而不是一味的儿女情长。
因而,皇帝不说话了,面色平淡的看着场内,端看宋棠音如何抉择。
其他人也在看,各怀心思。
惠心见状不由心中偷笑,好你个宋棠音,不识好歹居然敢拒绝她?
还有楚氏,一个小地方来的低贱之女,也敢霸着宋棠音这般不落凡尘的青年才俊。
分明就不自量力!
今天,她就是要借机羞辱她一番,找回她身为公主的优越感。
却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的时候,楚鸢拉了拉宋棠音的衣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所有人听见。
“夫君,没关系的,我可以。”
她的声音如天籁一般好听。
众人微愣,继而觉得有意思。
她难道不知,惠心公主就是故意刁难她?
楚鸢当然知道,但她根本不惧。
不就是表演?她一个艺术系研究生毕业,做了多年艺术培训的知名导师会怕?
前世,她可是在台上拿了不少大奖的。
再说,原身的古琴弹得并不差,还喝了才艺增强水,只怕待会儿惠心公主别把下巴惊掉了才好。
闻言,宋棠音略低了头,俊逸的长相配上今日艳丽的绯色官服,惊艳之中透着律正,越的风姿绰约衣冠楚楚。
也难怪惠心心里不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