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弗把游艇开进东河的入海口时还不敢相信,陈穹竟然真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说服船厂给她免费加油。
虽然很多人都说在美国没有用钱办不成的事,但是身为富二代的珍妮弗很清楚这句话是有限制性前提的,并不是任何人拿着钱都能花出去,那样B格还要不要了?
所以珍妮弗很好奇陈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军方可未必会卖FBI的面子,除非这个面子非常大。
因为涉及到珍妮弗的老爹,所以陈穹并没有解释这个问题,只是含糊表示布莱克的父亲在五角大楼上班。
或者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一点,虽然布莱克并不是全家都在五角大楼赚工分,但是五角大楼的确有他们家祖传的席位。
当然因为末世来得太快了一点,所以这个席位只能成为一个令人遗憾的愿景了。
别看美国人张嘴就是平等,闭嘴就是公平,其实只要有智商的人都知道现实是怎么回事。所以珍妮弗对陈穹的解释接受良好,同样也没有质疑为什么五角大楼高官家的孩子办私事还得找外人帮忙。
一方面她亲眼见识过陈穹的身手,知道这个“外人”
比布莱克能找到的“内人”
要靠谱得多。另一方面她自己就是二代,很清楚联系不上家长的时候限制有多大,可能只是父亲一个电话的事,换成布莱克那就没人理会,并不是所有人都舔二代的,尤其是容易舔错的情况下。
所以布莱克自己想办法找人帮忙就很合理。
进入东河就算是进纽约市区了,以往亮如白昼的市区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河面上漂浮着很多杂物,即使打开了大灯也避无可避,不时有船体撞击到漂浮物的声音响起。
为了避免撞击造成伤害,珍妮弗不得不除低了船,同时期望不要有船沉在河道里,就算游艇的度够慢,她也不能保证撞到沉船之后不会损伤船体,运气不好就得在水下做邻居了。
本来夜间缺乏照明的时候视野就很受限制,再加上河面上飘的东西太多,根本分不清水下部分的大小,所以游艇上的人都站在船舷旁边帮忙了望,除了小心隐藏在水下的危险之外,还要小心有人趁乱爬到船上来。
虽然说后面这个可能性不高,但是陈穹在末世里待得久了,什么奇葩人物都遇上过,万一有一个受好莱坞大片毒害比较深的家伙跑出来秀操作那就很恶心了。
说实话了望水面这件事听起来很有意义,操作起来其实没什么用,大多数时间里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凭借漂浮物的外型看出来它的水下部分长啥样,所以最后还是得一路撞过去拼运气。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事实也就稍微有点打击自我价值认知,但是对于掌握船舵的珍妮弗就比较严重了,她很快就开始厌烦,心情也开始变坏。
要说起来,珍妮弗在灾难前是个快乐的富二代,整天操心的就是去哪玩,玩什么,唯一烦心的事也就是父亲不喜欢她的男朋友,不过这个问题也不大,那个时候F先生也没有坚决反对珍妮弗和耐特在一起,好歹耐特是哥大生化实验室的实习生,虽然说天坑底部都是人下人,奈何哥大的名头够用,无论人品还是工作都还不错,适合做玩伴。
在F先生看来,这俩人说不定哪天就分手了,根本用不着自己出面做恶人。
事实上这才是美国年轻人的常态,卡洛琳单身的时候嗨到专门买了一套公寓来玩,后来不也照样结婚生孩子?还活成了陈穹记忆中的白月光。
所以珍妮弗的心理健康情况其实不错,只是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出了她的正常承受能力,她没疯完全是因为身边的伙伴一直在给出前进的方向,哪怕珍妮弗并不认同,至少有事可做,不至于胡思乱想。
然而事情坏就坏在,珍妮弗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就算刻意控制自己不去思考,脑子也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今天在造船厂外海域等待陈穹的时候,她实在闲得没事干,就忍不住回忆起这几天生的事情来。
其中最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她现自己的父亲很可能已经预料到了生化灾难会出现,所以才会要求她留在家里,而不是和耐特在一起。
说实话这不是一件容易分辨的事,因为在F先生看来,耐特毕竟是外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尤其还是不确定的危险时,他肯定会把耐特排除在外,毕竟就算是珍妮弗也很容易理解,F先生没办法告诉耐特实情,他又没打算接受这个女婿,万一灾难没来他难道还能杀掉耐特灭口?同样的原因,他也没办法提前告诉珍妮弗。
当然这也是因为F先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行动能力这么强,竟然不顾禁令偷跑出去,然后失陷在了混乱当中。
耐特死后,珍妮弗有一段时间觉得是自己的父亲害死了男朋友,因为开枪打死耐特的人是F先生派来捉她回家的人,如果没有这些人,耐特就不会死。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珍妮弗就想起来,F先生派来的人开始时并没有想杀死耐特,他们开枪是因为耐特病并且开始攻击身边的人。
想通这件事之后,她就开始意识到,F先生要抓她回去,可能只是为了保护她。
结果现在她还和父亲失联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担心自己。
F先生自己虽然娶了个美国老婆,自己可是在传统日本家庭长大的,当年美国人很优待731的技术人员,所以珍妮弗的祖父把媳妇也带去了美国,并且在那里寿终正寝,唯一的遗憾就是享年不太长。
有个日本母亲陪伴在身边,F先生的家庭观念要比普通美国人强得多,至少用不着靠电影里主角大叫伐木累来提醒。虽然因为代沟一类的原因和珍妮弗之间有一些误会,但是当误会消除之后,血缘上的天然联系就又开始起作用了。
揣着这么多心事,珍妮弗心情当然不会好,再加上躲障碍时的无力感,于是她就忍不住了,转头看向站在船舷边的张正问道“你在看什么?”
张正左手握着一支小巧的战术手电,就站在驾驶室门外的船舷边,珍妮弗早就注意到,张正一直在偷偷摸摸地打量她。
对于类似的偷窥,珍妮弗还是很熟悉的,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在意,但是现在心里不舒服,正好拿他开刀。
没想到张正被现之后竟然毫不惊慌,他咳了一声,向珍妮弗问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珍妮弗没好气地说道“这是你搭讪女孩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