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想了一会,拉过椅子坐了上去,向陈穹和布莱克说道“你们知道我的老板是日美混血吗?”
布莱克点了点头,别看美国是个移民国家,政界也是有天花板的,刷班底多样性的时候可以拉人凑数,但是真正的实权位子可不是靠舔得好切得干净就能坐上去的。
所以像F先生这样血统不绝对的人,肯定会被特别标记。
陈穹则是想起珍妮弗带有亚洲特点的美丽面容,于是也点了点头。看F先生不惜把女儿得罪死也要阻止她和耐特在一起的样子,应该是亲女儿无疑,不是刚好有一个辛勤的亚洲邻居,那么他当然也有可能是珍妮弗身上那些亚洲基因的提供者。
张正并不觉得这个问题对面前的两个人来说算得上秘密,毕竟陈穹自称的人设是FBI,如果是真的,那么他肯定得对F先生有一些了解。
否则的话,万一哪天不小心把F先生抓了就麻烦了——不是说F先生有麻烦,而是陈穹有麻烦。众所周知,只有穷人才需要遵守法律。
于是他接着说道“他爷爷在二战的时候属于日军七三一部队。”
说完之后,他没有理会一脸蒙圈的布莱克,而是转向陈穹,果然看到陈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陈穹不是那些连南京大屠杀都不知道的蠢货,正好相反,他很熟悉二战史,尤其清楚日军在中国犯下的种种罪行,并且因为了解过国家内部的社会分工,所以并不觉得日本人民也是受害者,更不要说那些战犯了。
他用危险的目光盯着张正,慢吞吞地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他的爷爷逃过了审判?”
日军七三一部队作为二战时期用活人实验生化武器的的部队,随便拿出一件事来都无愧于反人类的罪名,然而因为它们主要祸害的是中国人,在二战结束后竟然变得籍籍无名,就连它的主要驻扎地哈尔滨,也有很多人完全不知道它的存在。
倒是单纯以虐待和屠杀为主要事迹的德国集中营成了二战恶行的代表,也不知道德国人能不能感觉到来自西方世界的恶意。
陈穹能立刻给出这个猜测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强大的推理能力,事实上这次他完全可以不用脑子,因为二战后七三一部队几乎没有经过审判,就被美国政府打包接走了,同时搬走的还有所有反人类的研究成果。
反而做为主要受害者的中国,留下的只有白骨和伤痛,还有一大堆需要花费大量代价去处理的遗留物。
张正看了一眼布莱克,向陈穹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我遇到的是那个老家伙,说不定我会一枪干掉他。”
“但是F先生和他的爷爷不同。”
张正说道“他至少没那么坏。”
或者说,他只是比较普通的坏。
事实证明,只要是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中成长起来的人,都不可能接受太反人类的操作,F先生的爷爷虽然是个战犯,但是到了F先生父亲这一代,就已经脱离了科研工作,专心做起了主意。
除了美国政府有意剥离之外,当然也有他本人的意愿在起作用。
那个时候正好是日本经济在美国全力扶持下迅腾飞的时代,F先生的父亲成功转型,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广场协议前积累了足够的资本,然后又在日本经济凝固的年代里果断回到美国,继续吃美国经济高展的红利,不但娶了个美国老婆,还跻身纽约名流之间。
等到F先生这一代,他继承了父亲留下来的大部分遗产,除了钱之外,还有在美日两国的人脉,其中主要是和生物化学有关的部分。
虽然到陈穹读大学的时候,生化环材就已经成了天坑,但是在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的时候,这几个专业还是很有钱途的,而且说实话,四大天坑坑的其实只是行业底层,那些站在顶层的人活得还是很滋润的,F先生的父亲虽然没有子承父业,但是利用父亲留下的关系和自己掌握的资金,成功得到了在生化领域的顶层落脚的资格。
到了F先生手里,他已经在制药界投入了大量的资本,有资格在全球制药业分一杯羹了。
无论是在各种科普资料的引导下还是在正常人的理解里,制药业都是一个风险很大的行当,尤其是在新药研究方面,一般来说,一款新药的研制流程应该是先确定一种可能攻克的疾病,然后研新药,确定疗效后制造销售。所以本质上,这是一个先投入后产出的行当,投入之前,既不能确定一定能拿到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收回成本。
这个流程听起来很合理,然而它忽视了一个客观规律,那就是资本的胃口比人类疾病的展快。
到了二十一世纪,全球的大型制药企业都面临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新药市场不够分了,或者说,因为可以卖药的疾病种类不够多,大家只能制药拼成本,而不是开辟新市场了。
虽然事实上二十一世纪的人类仍然面临着各种疾病的困扰,甚至疾病的名字还越来越多了,但是只要对这个行业有足够的了解就能现,真正有足够市场并且还有特效药的疾病就那么多,而且早就被瓜分完了。剩下的疾病要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攻克,要么就是病人数量太少,不值得投入巨额资金研。
这就有点尴尬了,因为资本追逐新的增长点是本性,它是停不下来的,所以资本家才特别憎恨躺平。
我们投资要为了赚钱的,给你投资之前赚不到钱,给你投资之后还是赚不到钱,那我们不是白投资了吗?
于是有医药界的大聪明突奇想,既然人们既不肯得新病,又不肯为了没有疗效的药品花钱,那么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得一种我们可以控制的疾病呢?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比较克制,只是编几个听上去非常严重实际病情无伤大雅的名字,让病人吃一些治不好也吃不坏的药,多少也算是为社会财富匹配个人能力做出贡献了。
但是当这种操作成为行业共识并且被大型制药企业知道之后,事实就失去了控制,因为小打小闹根本满足不了这种托拉斯企业的胃口。
当然比起只盯着自己饭碗的某个无良医生来,药企不但格局大得多,手段和人脉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很快,药企就盯上了一个利润丰厚而且风险相对较低的领域——疫苗。
初期的操作很简单,通过世卫组织布流行病预告,然后卖疫苗。
在这件事上,没人能找出反方向的证据,因为对应的疫苗的确是可以预防疾病的,流行病也的确是存在的,同时也是可以预测的。但是与此同时,谁也不能因为预测的流行病没有生就指责布预告的组织,毕竟正经人都知道预测是不会百分之百生的,反而一定会生的预测才让人细思恐极。
直到这个时候,事情还都在控制当中,药企虽然无良,但是好歹还只赚富人钱,并不惦记穷人兜里那几张钞票。
然而问题是,这个世界上的事物展并不都是安全可控的,资本的贪婪也是永远止境的,当意外与必然凑到一起的时候,事情就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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