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当时就心惊肉跳,心想是不是计划又被发现了。
但他都逃跑那么多次了,匈奴应该已经习惯了,也并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吧。
难道说匈奴终于无法容忍他了,要把他砍头,车裂,炮烙……
张骞脑子里闪过一系列酷刑,但仍然保持镇定。
这么多年过去了,草原上的风霜催人苍老,他两鬓已经长出白发,持来的大汉天子使者的符节也已经变得光秃秃,不复从前的威严华丽。
但张骞仍然持节不失。
只要符节在手,他就还是大汉的使臣。
他心里有些害怕,匈奴新上位的单于实在是个聪明人,名字好像是叫伊稚斜。
但此时他代表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魏巍大汉王朝。
大汉在匈奴面前绝不能流露出胆怯的一面,所以他绝不允许自己流露出胆怯的一面。
然后他就被带到了伊稚斜单于的面前。
张骞变得很警惕。
他总觉得这位单于必将是大汉的心腹大患,不是因为他勇武,这在草原上是最稀罕的特质。
而是这位单于竟然会说汉人的语言!
对于张骞来说,这种震撼,不啻于听到野兽开口说人话。
从那时开始,他就坚定地认为伊稚斜此人,胸中有伟大的志向,为人阴险狡诈,对大汉充满觊觎之心。
然后这位胸有大志又阴险狡诈的伊稚斜单于就亲手为张骞松绑,还像模像样地叱责了把张骞带过来的匈奴人,让他们给张骞赔罪。
然后又设宴款待,席间载歌载舞,热情得不得了。
最后拉着张骞展望了一番匈奴和大汉之间往后的和平共赢发展道路,还欢迎张骞以后再来匈奴来玩。
张骞就全程迷茫地看着伊稚斜表演,最后又迷茫地被送到汉军之中,再回到长安城,面见刘彻。
主要是想不明白,他最后这个逃跑计划是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总之,汉匈之间姑且不会再爆发战事,霍去病也就赋闲在家,很快就听从刘彻的旨意,前往封国为林久建立行宫。
刘彻很快就看到了变化的发生。
林久腰间多了一条大带,上面的纹路,正是冠军侯国所特有的,广袤的平原。
刘彻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变化。
姑且认为他很平静吧,毕竟他没再像第一次那样砸东西了。
一些猜测被论证了,这大概算是刘彻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了。
神女在觊觎他的土地。
此前神女一直按捺住心中的渴望,而并没有对他的疆土下手,是因为看重他有开拓疆土的能力吧。
所以当他攻打下匈奴的近半领土之后,神女立刻有了一条纹绣着白山黑水的披帛。
而在他停止开疆拓土之后,神女却不会停止蚕食土地。她的视线重新投向了大汉的疆土,冠军侯国将要成为第一个,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刘彻不敢想象,当神女披挂满帝国全境的疆土,又将会发生什么。
但他心中对此,似乎亦有所揣测。
系统恨不得为林久起立鼓掌,太绝了,紧紧只是衣物的细小变动,就把刘彻逼到了墙角。
当然刘彻也可以对此视若无睹,但他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