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真的见到她,看到她就蹲在那个路灯下狼吞虎咽地嚼着那两个已经没有一丝热气的包子的时候,他那种恨她怨她背叛的心思,却莫名其妙成为一股握不住的流沙,悄无声息地要溜走。
她拿走的,只是冰山一角。
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早就在他五脏六腑里糜烂的那堆腐肉里长出蛆虫来了,那些蛆虫,会在他再也瞒不住的有一天,变成只活最后一个夏天的飞虫,迟早被世人现。
真到了那一天,她的结局,并不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至少现在,她不用日日像他一样,担心那危楼崩塌的那天会到来,也不用在情意滋生的那些夜里惊出一身冷汗的想到,要是那天真来了,他要怎么跟从前一样,光鲜亮丽的再做她的庇护。
于是季言冬淡淡出声到:“走了。”
“走了?”
小丁追问道,“可是冬哥,我们那些东西,还在阿茵手里……”
“我说走了。”
季言冬冷冷的说一句。
小丁说到一半的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他只得跟上,给季言冬开了车门。
大雾四起,车窗缓缓摇上,季言冬从那看不真切的雨雾里,看到路灯下的人随着车子的启动变得越来越模糊,他脑海中莫名浮现的是他带阿茵回老家的那些时候。
她摇晃着手里的镯子,朝他晃晃:“好看吗?”
她难得这样笑,不跟以前一样拿表面温顺实则鄙夷的神情看他:“奶奶送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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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58章
◎“说明我们小粥长大了“◎
陈粥知道这个事情,是半个月以后了。
那天阿商给陈粥了讯息,说她在苏谈言那个小酒吧复演了。
陈粥为了庆祝她复演,特地去花店选了一束鸢尾花——难得的天生就是蓝色的花。
她到了那儿现除了原来乐队里的人以外,以前她看到过的那个高中生竟然也抱着吉坐在那儿唱歌。
他声音出奇意外的好听,很空灵,很清澈,少年感刚刚退去,成熟男人的味道还未形成。
她把花递给阿商,问她小高中生怎么在这。
阿商眼神落在夜光下深幽的鸢尾花上,“人家正儿八经是音乐学院的大学生。”
陈粥抬头看看那少年,他一曲完毕,眼神落在阿商身上。
阿商把花放下,转过头来对陈粥说,“我去唱歌了,待会见。”
她点点头,今晚的演出除了原来乐队里的人加那个少年以外,就只有陈粥和苏谈言。
从前一直小气到连酒柜上的薄荷糖都要跟陈粥算的苏谈言,今天倒是大手一挥,说晚上的酒水都他买单。 陈粥去的晚了些,没喝到太多,但依旧跟从前一样贫嘴怼着苏谈言说,“好大方啊苏老板。”
苏谈言许久不见陈粥,也依旧熟络地过来搭着陈粥的肩膀,用手指点着她,带着醉意说,“见色忘友的小家伙。”
陈粥嫌弃地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你多久没来看我了。”
他眯着眼,放开她,仰头手里拿着一瓶科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