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业见沈方易不松口,知道他这个程度做得还不够,一狠心,眼神瞟过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子,捞起一个就往自己头上砸去。
伴随着一阵哐当的声音,不知是头骨碎了出的,还是玻璃碎了出的,一时间红酒迸射,碎片乱飞。
陈粥望着那如血色一般的红酒汁渗入地从成业头上流下来,她微微侧头,躲避这种画面,余光看到沈方易,他却眼睛都不眨。
成业还直挺挺地站在那儿,见沈方易依旧没有说话,他又低下身子抓过一个酒柜上放的酒瓶,朝着自己的头顶又要砸去。
站在天光之下的人这才冷悠悠地说到:
“您这是做什么?”
“您这番作为,让别人看去了,到让人觉得,我沈方易,是什么会吃人的黑恶势力了。”
他轻飘飘的两句把自己择的一干二净。
成业见沈方易松了口,忙上前说到,“不,不,我是诚心的,我是诚心道歉的。”
沈方易站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臂上原先掀起的衣袖:
“那您说说,谁的高楼起,谁的高楼又塌?”
“您的高楼起,我的高楼塌。”
“三十年谁在河东,三十年谁又在河西?”
“您永远在河东,我永远在河西。”
成业答得非快,毫不犹豫。
他答完之后,依旧惊恐不安地看着身边的人,却迟迟不见他有反应。
过了许久之后,那头的人才整理好了衣袖,站起来,牵过身边姑娘的手,笑意盈盈,绅士温柔,“饿了吧?我们走吧。”
*
从暖和的别墅出来后,陈粥站在沈方易的侧边,看着此刻他依旧如平时一样温和的眉眼。
经过今晚,她才知道,为什么有人畏他。他从来温和,那是他良好的教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自己狠戾的手panpan段。
沈方易现她的走神,晃了晃牵着她的手,“想什么?”
“沈方易——”
陈粥转过来,有点点担心的样子,“他会不会报复。”
“你拉黑人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担心人家会报复。”
陈粥被反问了,嗲嗲地扯开话题,“那不是有人保护我嘛。”
“这会知道有我保护你了,被他欺负的时候,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陈粥自觉心里有愧,支支吾吾:“呃……也不是大事,被他说两句,我也不会掉块肉不是,而且,你不是说,往后生意场上,还得让成家照拂,往后要合作,我以为得罪不起……”
“有我在,昌京没有你得罪不起的人。”
陈粥听到沈方易这样说,“给他点面子,算是要合作,不给他面子———”
陈粥这会扬着脑袋递上头抢答到:“不给他面子,他屁也不是。”
“嗯。”
他像是很受用,指尖轻轻地弹了弹她的脑袋,“把你派去西伯利亚养马好了,”
“嗯?”
“马屁拍的这么响。”
“嘿嘿。”
陈粥心里美。
她在那一刻,突然就不害怕他们的圈子了。
即便那些人再如何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