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她。就她吧,前段时间交了个富二代男朋友,那男友第一次见面就送了她个包,就普通基础款,烂大街的那种,她当然是看不上的,虽然笑着收下来了,但没当回事,就放在车库里。倒是有一次搬东西的时候,那工人吓的够呛的滴着汗过来说,那包被磕着了,留下一道划痕,我朋友也没往心里去,一来么这划痕也的确小,二来么反正也不背。后来那富二代男友花天酒地的桃色新闻乱飞,我朋友嫌他脏,把他送的那些个东西,全都打包送还给他了,你猜怎么着?”
陈粥站在那儿不太确定地断断续续地猜测:“那包……那包出现在祁沅沅身上了?”
“果然是经管系的高材生哇!”
庄敏一脸感慨,“小粥你真的很有抓住矛盾的创造力。”
“我上学期绩点全班倒数第三。”
陈粥幽幽地说到。“是你故事叙述节奏紧张、引人入胜。”
“哈哈哈哈哈。”
庄敏突然自信,“多看漫画还是有好处的!”
“或许是那个富二代把东西打包给了二手店铺,然后祁沅沅从二手店铺买来的?”
“我是那种妄下定论的人吗,我故事还没有讲完。我那朋友注意到她的时候,就是因为那只包,起先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看到她是她那个富二代前男友带来的,还带着一只同款包,多少就听了两嘴,这两嘴不要紧,祁沅沅正跟人家吹的,说包是她男朋友带她去巴黎买的,我朋友就故意说到侧边那道痕迹,问她怎么回事,祁沅沅人都傻了,慌忙说是不是刚刚磕到了。我估计啊,肯定是拿到包得意的都没有检查。”
陈粥:“那这么说,她也是受害者,她被那个富二代骗了。”
“我朋友也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是女孩子,你说是吧,就应该一起携手抛弃渣男。那我朋友去洗手间找她,把情况跟她说了,还说她要是不相信可以看一下内袋反面是不是写着一个字母,那是那个男的之前为了讨好她定制的。结果你你猜,祁沅沅什么反应?”
陈粥想到刚刚祁沅沅落在她那瓶身体乳上时说的话,她问她是不是不需要那个勤工俭学的机会了,好似是在判断她,她因为一瓶映着高奢品1ogo的基础洗护,就已经脱离了从前他们彼此相同的无权无势的穷学生阵列。
陈粥淡淡地说到:“她可能连看的勇气都没有。”
庄敏睁大眼睛:“小粥你不应该学会计,求你去改行去隔壁警察学院读刑侦学吧。你说的简直完全正确啊,你不会在现场吧!”
庄敏说的浮夸,陈粥扯了扯嘴角。
“后来才知道,我那朋友还没跟她男朋友分手呢,祁沅沅就已经跟他暧昧不清了。”
“她知道吗?”
陈粥疑惑,“我是说祁沅沅,她知道那个男生有女朋友吗?”
“知道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祁沅沅跟了他,物质上总亏待不了自己,总比她从前为了那点助学金去学生处哭闹有脸吧。”
这事陈粥知道,祁沅沅那会好像家里出了点事,一包泡面捏成两份吃,一顿午饭一顿晚饭地就等着那点助学金,可偏偏那年助学金改革,家庭情况不是唯一标准了,绩点也成了考核的因素之一,她从头到尾都在外面打工,成绩自然是吊车尾的,祁沅沅眼睁睁等了一天,结果什么都没等到,去学生处闹的时候,陈粥正好进门替张老师送东西,混乱之间她看那充当祁沅沅晚饭的半包方便面碎在地上,被推搡的人群踩成碎末。
自此之后祁沅沅就没怎么在宿舍住过了,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什么时候开始,她生了一些让陈粥都无法忽视的变化。是从一身名牌?一只手包?还是也像她一样,从一瓶合适的身体乳开始?
“可是那不是、不长久嘛……”
陈粥眼神扫过她那放在光下带着细闪珠光的身体乳,自言自语。
庄敏走进盥洗室拿了毛巾胡乱地搓了搓脸,“祁沅沅脸蛋好,身材也好,总是能吃几年青春饭的。”
洗到一半,庄敏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脸上挪开皱巴巴的毛巾,转过头来神秘兮兮地对陈粥说,“小粥,说起脸蛋,你可是公认的初恋海盐冰淇淋系小美女,你怎么还没男朋友,我听说计算系的那个谁、那个挺帅的在追你,哎,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你别瞎说,我没有。”
陈粥放下吹风机,揣着口袋,开了盥洗室门,“再说,什么海盐、什么冰淇淋的……”
“没有?没有你老往校外跑?”
庄敏见陈粥加了个淡灰色的面包服,裹了块白色围脖,皱着眉头问她,“你又要出去啊小粥?”
陈粥低着头,浅灰色面包服的拉链像是坏了,她摆弄许久,“嗯、阿商晚上有演出。”
“哦,是你那个校外的朋友,那我给你留门吗?”
陈粥挺着一口气终于把拉链拉了上来,她拍拍因为空气而充盈起来的面包服,微微犹豫了一下,“不了,我带钥匙了,太晚。”
庄敏点点头,带上耳机1j躲进床帘里。
陈粥把头一缩,顶了个寒风踏入夜里。
*
魅色里依旧暖得如暮春,陈粥到的时候,阿商已经上台了。 她歌声依旧那么净,跟这喧闹的“魅色”
酒吧格格不入,就像陈粥厚重的棉服下白色的高领毛衣一样,与舞池里真空入场的姑娘截然不同一样。
陈粥忽然想起,阿商第一次带她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不要跟夜场里的人染上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