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耳布对大庆的感觉很复杂,他是庆帝亲封的栗末部首领,对大庆既敬畏,又恐惧。
他这个中原皇帝册封的首领,在真正的蛮族部落之中,又备受歧视。
心理学上有一种叫做皈依者狂热的效应,即后加入某一阵营的人,往往比天生就处于该阵营的人对本阵营更加忠诚、更加狂热。
得耳布就是如此,他对大庆有一种变态的向往和忠诚。
而在他心中,宁古郡的人都是大庆的罪人,是站在大庆对立面的敌对分子。
是他身为大庆皈依者,唯一能压迫的存在。
所以,他和附近其他的部族,玩了命般压榨宁古郡的百姓,降低宁古郡中庆人的地位,以此来讨好其他部族和大庆两边。
想清楚其中关节后,李彻忍不住冷笑一声:“罪民?”
“没错,他们是罪民!”
得耳布理直气壮,“罪民是大庆的敌人,殿下身为皇子,怎么和敌人同流合污?”
“住嘴吧!”
李彻实在听不下去了,暴喝打断。
“听好了。”
李彻扶剑,自马背上挺立。
“发配到宁古郡的罪犯,也是我大庆的子民。哪怕他们是罪民,也比你这个蛮夷尊贵千倍万倍!”
“化外之蛮夷,不从教化,安敢在此饶舌,妄议我大庆之民?”
李彻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瞬间将得耳布的幻想破灭。
“我靺鞨族也是炎帝之后,我们也是炎黄子孙,是华夏民族的一员。。。。。。”
得耳布面色惨白,嘴唇不断颤抖,语气弱到几乎听不见。
“血统有个屁用!我等夏人论的是文化!”
李彻粗暴打断道,“炎黄子孙就是这么对待同胞的?”
李彻抽出腰间‘静默’长剑,遥遥指向得耳布。
“说多了无用,现在本王指给你一条明路。”
“让你的族人放下武器,立刻投降,这是唯一的活命之法!”
话音刚落,得耳布便听到周围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四周的士卒身后,数百个身影悄然浮现。
他们身着暗色的皮甲,头上戴着兜鍪,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
手中紧握着的是上好弦的弩,箭矢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弩箭的尖端对准了得耳布和身旁的靺鞨武士,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包围圈。
李彻嘴角微微上扬。
真当我愿意和你搁这废话呢?
若不是估计靺鞨武士手中的硬弓,自己早就下令把这些人全都砍死了。
在和得尔布对峙的期间,李彻偷偷吩咐亲卫,调来了弓弩营,并将得耳布等人团团包围。
昨日从世家的宅邸中,搜出了三百把各式弩。
加上之前的二百把轻弩,又从军中找了一些懂得弓术的士卒,弓弩营已经扩充到了八百人。
八百人瞬息射出八百支箭矢,足够将得耳布他们射成刺猬了。
“慢着,我不服!”
得耳布眼中闪过一丝癫狂,“你派遣军队夜袭,胜之不武,本王如何能服?”
“你待如何?”
李彻笑着问道。
“依华夏古礼,你我各出一将,阵前厮杀。”
“若你能胜我族勇士,我栗末一部便真心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