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安知意才抽出空来,和老太太好好说说顾淮舟的事。白日里虽然提了一下,终归不细致,老太太的心怕也是悬着的。
“你是说,宁家那边给了保证?”
老太太到底是谨慎些,问得也极为准确。
安知意也没有瞒着,将与宁父交谈的内容,都仔细的说了一番。老太太听了也是点点头,宁家能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两家无甚交情。
而后,又问起了宁家其他人,安知意也一一告知,老太太看着她的眼神霎时就有些不同,自家孙女好似有些傻。
安知意没有意识到,老太太的眼神变化,还在对白日里的两桩事情进行梳理。而后,询问似的开口道:“奶奶,我们明日回去一趟吧。顾淮舟这事,迟早要与爹娘说的。”
“再者,今日和姚夫子所提的断亲一事,这也是需要跟爹娘说说。”
安知意想着,去大伯家时,堂姐说,大伯去帮忙打制新床。这断亲一事,怕是爹娘多少会有些失望。
“嗯,是该回去好好说说。”
老太太赞同道。“正好,这几日书院都放假了,我们下午回去,第二日一早回来。”
老太太骨子里还是节俭,这铺子是租来的,若是少做一日生意,便是浪费不少钱银。
安知意听得老太太安排十分妥帖,自然是赞同的。
次日上午,安知意将下午要回镇上一趟的事,告知了杨帆母子和吴婶。午市忙过,匆匆用了
午饭,两人便往家中赶去。
安知意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安父知晓自己和姚夫子就将断亲一事商量了,会不会心中不痛快。
“别想那么多,你上头有爹娘,有些事,原本就该他们考量的。”
老太太见安知意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的,开导道。
老太太觉得,早慧是好事,可俗语也有说,慧极必伤。自家孙女就是想得太多了,什么都自己受着。
“我晓得的,奶奶。”
安知意看着老太太担忧的目光,心中一暖,扯着嘴角应道。
许是太久没回来了,看到从安居这块牌匾时,安知意心中思绪万千。但走进去一看,在柜台旁坐着的,居然是顾淮舟!
只见他拿着一本书,好似在刻苦一般。但安知意注意到,他的目光压根就没看着书本,估计装装样子,哄哄安父、安母吧。
“怎么,今日还劳烦顾秀才在这里坐着帮忙?”
安知意故意嘲讽道。
顾淮舟听见安知意的声音,虽然是在嘲讽自己,但并未急着开口辩驳。反而是规规矩矩给老太太行了个礼。那淡然的样子,仿佛安知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般。
安知意被无视,也不气恼,只是在琢磨顾淮舟在打什么坏主意。老太太安抚似的,拍了拍安知意的手背。“你爹娘他们呢?可是在后院?”
“在的,爹娘在后院。爷爷这两日在家中。”
顾淮舟回答道。
老太太也不再多言,拉着安知意便往后院
走去。“哟,老太太和知意丫头回来了。”
正巧,撞到了迎面出来的珍娘,她开心得很。
“珍娘辛苦了。”
老太太也笑着回应道。
“是呢,珍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安知意语笑嫣然的模样,落在顾淮舟的眼里有些刺眼。好似,除了对自己,她对谁都可以好脾气。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拿够了工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