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摇摇头,说了声:“先靠岸。”
泉冶把这些话理解为他还没有找到卖家,所以暂时留在手里。
那些铁罐最后被装进一辆厢式货车中,慢慢的驶离码头,最后消失在泉冶的视线中,他不知道这些东西会被带去哪里。虽然未必有用,但泉冶还是记下了那辆厢式货车的车牌号,并在栾辉从身边走过的时候,将车牌号告诉了他。
泉冶回木屋的时候尤屹正在里面换衣服。
修长精致的肌肉线条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脊柱和后腰,几乎看不到一处光洁的地方,都是些凹凸不平的丑陋斑块,甚至连脸上都没有放过。
尤屹像是习惯了泉冶那种诧异的目光,若无其事的在对方的视线中换好衣服,他的头因为碰了海水而变得软塌塌的,使整个人变得柔和许多。
泉冶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尤屹会活的有些矛盾,一边帮自己隐瞒身份,暗中帮忙,另一边却对关键部分只字不提。
他记起来,好像尤屹要比自己小上几岁。
换好衣服点了支烟,尤屹起身拍了拍泉冶的肩膀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安慰,而后又走到门外和沈河说了句‘沈哥,再见’,最终,这个人踏着风消失在黑暗之中。
其实尤屹很羡慕泉冶,羡慕他的死活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反观自身,尤屹觉得,自己这幅躯体早就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不过这会尤屹还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就会有一个只属于他的人出现,这个人会温柔的抱他,亲吻他的脸,抚摸他身上的伤疤,并将他从这恶臭的泥潭中解放出来。
十分钟后,沈河返回了木屋内。
他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意,一回来就坐在壁炉旁烤火取暖。
等身上稍微暖了些,沈河看了眼表,回头告诉站在一旁的栾辉:“你去工厂看一下,如果徐彦还活着帮我处理一下。”
栾辉错愕片刻,立刻点点头应下来,拿起身后的包上了刚刚开回来的那辆车。
除开门口那些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马仔,木屋内一时间只剩下泉冶和沈河。
泉冶上前一步开口道:“我离开之前说的话,你考虑好了没有,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合适顶替宋明。”
沈河没说话,只是看着泉冶腹部上缠绕的纱布。
“我不在意这些。”
泉冶道:“您高高在上,我一个无名之辈想攀大树吃点苦很正常。”
沈河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来:“我还以为狗经不起试探,多了就会易主呢,泉冶,你也算有本事,能从条子的包围里活下来。”
他摸了摸泉冶的脸,道:“那就先跟我去一趟缅d怎么样。”
庄杨是最后一个回办公室的。
自己那身衣服在行动中变得狼狈不堪,只能在更衣室里换上了警服,回去的时候有点迟了。
何序在门口拦住了庄杨,轻声提醒道:“哇,付队今天脾气不好,了好大的火,见谁骂谁,庄哥您可小心点。”
庄杨低头系好衬衫上的最后一粒扣子问他:“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啊……”
何序撇嘴道:“徐彦失踪,再加上昨晚上行动没抓到正主,哎,都连着两次扑空了,也难怪付队火。而且昨晚上咱们抓回来那些边边角角,预审那边好像连轴转了一夜,刚审出点东西来……”
何序说完了这些,骂骂咧咧的抱着怀里的东西去预审那边取资料。
庄杨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走进办公室。
队里的几个人都在,傅沙连忙站起来,招呼庄杨坐在自己边上的空位上。
虽然会议已经接近尾声,可看着投影上面,泉冶方方正正的一寸照片,庄杨也能大概猜到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会议结束之后,付涵冷着脸将庄杨单独叫到了办公室里。
先是给自己灌了一整瓶的纯净水,而后拉开办公室的抽屉,付涵从里面拿出三四张塑封好的照片,扔在庄杨面前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