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雄主墨连城只知道是因病去世,却不知是因为一场大战身负重伤失血过多而去世的,在那场大战中宦子曰的父亲宦延江也在其中。
墨连城因喜战,一直都想统一天下,谁知周边小国联合发动围攻古月国,古月国前后受敌,墨连城顾及不了,自己带兵亲征。
谁知中了敌人的圈套,墨连城授命宦延江将骆虎符交给他,希望他能坚守住古月国的江山,保一方平安,辅佐太子早日完成一统天下的使命,让子民们不要再受苦。
宦延江也不负使命,那场大战持续了七天七夜。是宦延江一直坚守城墙直到援军的到来,援军到了宦延江身体也坚持不住了,倒下再也没有醒过来。
太尉大人宦连彻到底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宦延江死前又将骆虎符交到父亲手中,希望后人能一直辅佐太子完成使命,可惜宦家只有一个闺女,女人不能带兵打仗早已被认定了,家族提出联姻的方式朝廷上下都觉得可行,太子也就同意了,各家趁着这个机会都将自己合适的女儿送入后宫,可必须等皇后入主后方可,很多世家怕自己的女儿选不上又纷纷去说理,还闹了不少的笑话。
宦连彻老人家很是舍不得,毕竟宦家就这一个独苗了,但没有国何来的家呢?家族世世代代都是一代忠良将臣,女子也可为家族争光,便也征求了宦子曰的同意后自己才放心。
宦子曰的母亲更是郁郁寡欢,自从丈夫去世日日以泪洗面,在一场梅花盛开的季节离去了,宦子曰遵循礼教为父亲母亲守孝四年,在来年的春天嫁给了太子墨梓骁。
还是记得宦子曰年芳十二,生日宴会结束后,宦连彻带着宦子曰去河边放花灯,天真的宦子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早已被安排了,只知道爷爷会在自己每一次生日宴会结束后来河边放花灯。
宦连彻坐在石桥阶梯上,看着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娃娃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子曰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要你每年生日都来放花灯呢?”
宦子曰没有回答爷爷的话,而是拿着一个粉红花灯小心翼翼的放入河中,花灯随着河水流动慢慢飘远,花灯中的蜡烛被风带着一闪一闪的甚是好看,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宦连彻见宦子曰没有回话,吹鼻子瞪眼假装生气的看着河中的花灯说道:“日后别想要我带你去骑马,让你跟其他的闺女一样天天在家绣花好了。”
这一威胁果然有用,宦子曰一听到不能骑马,马上放下手中的花灯快跑到爷爷的面前,然后笑嘻嘻的说:“爷爷我冷,抱抱。”
宦子曰知道只要自己一撒娇爷爷就拿她没有办法,一物降一物哈,她最怕爷爷也最爱爷爷了。
宦连彻听到面前的这小人儿说这话,心就软绵绵的,一把将宦子曰抱入怀中,用外袍裹住,一脸宠溺的看着宦子曰
“那你还听话不,爷爷喊你都没用了,小东西要玩耍的时候就想起爷爷来,没良心。”
宦子曰小脸红扑扑的,刚刚的寒冷一下就被驱赶走了,小手也紧紧的抱住爷爷,嘴里嘟嚷着:“知道了爷爷,爷爷最疼子曰了,放花灯是为了纪念父亲跟母亲,每一盏花灯都承载着我们的思念和愿望,它们会随着河流飘向挨着天空最近的地方,这样父亲跟母亲都可以知道,我们一直都在想他们,没有忘记他们,他们看到花灯也会保护我们,爷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宦连彻听后心花怒放,一只起过无数茧子的大手用力的揉了揉宦子曰的头发,笑嘻嘻的说:“这才乖嘛,我们子曰最聪明了。”
说完又去看着河中的花灯。
沉寂片刻后,宦连彻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刚刚抱着宦子曰的手又紧了紧,自言自语道:“你还这么小,爷爷该如何舍得,如何舍得”
宦子曰虽然小小年纪,但今天从来到河边她就感觉到爷爷不是很高兴,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到爷爷了,在爷爷的怀抱中小声问道:“爷爷,你是不是想父亲和母亲了,我也想他们,但是爷爷你莫怕,子曰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小年纪说出这话该是很暖心的事情,但是宦连彻确是难受不已,如果如果子曰不同意,那没有人可以强迫她。
于是宦连彻把怀中的人儿松开,让宦子曰站直的面对自己,神情很是严肃,宦子曰看到爷爷这表情,有些害怕,脑子里已经在回忆这几天自己做了什么让爷爷不高兴的事了。
“子曰,爷爷很严肃的问你一件事,想听你的意见,你可以做选择,如果你不同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你现在要很认真的听,然后认真的回答爷爷,听懂了吗?”
宦连彻知道这一场面迟早要面对,他也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孙女去受苦,皇家这趟浑水是永远搅不干净的。
宦子曰思想之前还处于紧张中,听到爷爷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下子就喜笑颜开的说道:“爷爷你说,我乖乖听着就行。”
看到宦子曰还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心中更加不是滋味,犹如置身在水中,有些透不过气了:
“宦子曰,爷爷是很严肃的跟你在说这件事,你认真一点,这关系着我们这个家族的荣誉,也关系着你自己的人生。”
宦子曰听到这话后顿时就冷静下来了,关系家族,关系自己的人生,这些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也是她要去承担的,可是自己才十二岁,如何去承担整个家族的荣誉和未来。
“爷爷,从小你就跟我说,我是武将之后,要比别人要坚强一点,我与他人是不同的,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但我还不想长大,我只想快快乐乐陪着爷爷,一直都陪着爷爷。”
宦子曰一边委屈巴巴的说着这话,心里甚是觉得委屈,眼里慢慢有了通红。
宦子曰停顿了一下,平复情绪,一双不含世事的双眸眨巴眨巴的看着照耀在河面的月光,还有那摇摇晃晃的河灯光芒,如此美好的时刻,这一刻她知足了。
“爷爷,不论日后家族有什么事情,若子曰能做,便会全力以赴的做,既然不能像父亲和爷爷这边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但子曰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让我们的家族延续下去,这才是我应该要去做的,希望我也不会让爷爷失望。”
说完这话,宦子曰慢慢走到爷爷的身旁,依偎在宦连彻的肩头,内心无比安稳。
宦连彻看到这个从小被自己宠爱的孩子这般委屈却不得不懂事,顿时觉得很是愧疚,是呀,为什么一个家族的繁荣兴盛要靠一个女子去承担,自己还可以再支撑几年,让她在长大一些,让她自己做决定,这样想了后宦连彻放下刚刚的严肃表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宦子曰的头。
“也罢,刚刚爷爷也说了,你选择你自己想做的事,放心,一切都有爷爷在的。”
“爷爷,有你在真好,我也会一直陪着爷爷的。”
宦子曰安然的闭上眼,然后在这皎白的月光下慢慢沉睡。
宦连彻看着身旁的人儿,,又抬头看看了月光,想起战死在远方的儿子,心里也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