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娘子怎敢与人直呼那喻常侍名姓?
但见她等着自己回答,遂点头:“正是。”
常岁宁略觉意外。
阿增如今出息了,竟做了常侍,总管司宫台了。
她有心想问一句如今大盛龙椅上坐着的是何人,但不大想被面前这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魏家近随当作傻子看待,遂未急着打听。
见她未有多问其它,长吉暗暗放松些许,拱手后离去。
别院中奉命照料常岁宁的仆妇十分周到:“……午后会有裁缝来替娘子量体制衣,不知娘子素日里喜欢什么颜色花样?”
“不必麻烦。”
常岁宁道:“出门在外,男子衣袍更为方便。”
仆妇有些意外,却也不多作干涉,只应下来,另又询问:“那娘子日常饮用起居之上,可有需格外留意之处?”
这便问到正题了。
常岁宁认真道:“每餐多些肉食,不要过于肥腻即可。”
多吃肉才有力气——是她多年来刻在骨子里的饮食习惯认知。
仆妇笑着点头,退了下去安排。
“周家村之事已经解决,我需回京城去。”
常岁宁取出一只钱袋,放在桌上,同站在一旁的男孩说道:“这些银子你拿着吧。”
男孩反应了一会儿,听懂了她的意思,却是“扑通”
一声朝她跪了下去,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无父母,无处可去,我虽只会做菜,但今后郎君让我学什么我便学什么,我什么活儿都肯做,只求郎君不要赶我走!”
看着那似同将她看作了救命稻草般的小少年,常岁宁问:“你是想长久跟着我?”
“是!是郎君救了我,我——”
常岁宁打断他激动的话语声,直白道:“可我暂时没有足够的银子,可每月予你月钱。”
虽说弄明白了如今的身份,但到底初来乍到,许多东西不好允诺。
却听男孩诧异道:“……郎君已好心给了我差事做,为何还要给我银子?!”
常岁宁:“……”
这怕不是在考验她的道德底线……
迎着男孩过于清澈的眼睛,她无言片刻,才道:“这话,莫要出去说。”
不然少不得要被当驴抓起来,拉一辈子的磨。
男孩半知半解地点头。
“行了,起来吧,用罢午食,随我出去一趟。”
常岁宁道。
男孩喜不自胜,连忙应下。
……
午后,常岁宁离开别院,在街边一处热闹的茶馆中坐了下来。
“速让!”
随着一道高喝,马蹄声传入耳中,一队人马穿街飞驰而过,百姓纷纷避让。
临窗坐着的常岁宁看着那行很快远去的兵马及那面军旗,有些怔然,下意识地道:“那是……玄策军?”
“郎君也知道玄策军?”
正替她续茶的伙计搭话问。
常岁宁轻点头:“知道。”